終於回到家的燦爛,興奮勁兒還在,一溜煙跑到了二樓。
過了一會兒,休息片刻的杜成淵也上了二樓,沒有在二樓大廳看到燦爛,也沒在意,直接進了書房,坐下來,開啟電腦,上次邵瑜發過來的郵件,他沒有立即檢視,而是選擇回到家後再看。
方致從臥室門下方的貓洞裡鑽出來,他剛剛忍不住去自己的大貓窩裡滾了一圈,蹭了蹭蠢蠢才算是收了點情緒,這會兒出來正準備去樓下找杜成淵,就聽到了他上樓的腳步聲。
杜成淵剛坐下來,方致跟著顛顛兒跑了進來,像進臥室裡的貓窩一樣,不忘記在書房的貓窩裡也滾一圈,默默宣佈主權。
躺在窩裡的方致不禁感慨,還是家裡舒服啊,雖然在醫院的時候,每天晚上都睡在主人旁邊……現在想起來,也是有點羞羞……矇眼睛。
蒙著眼睛的方致冷靜下來後偷偷放下點爪子去看杜成淵,此時的杜成淵正在一頁頁的瀏覽點選邵瑜發過來的資料,當看完了前面十幾頁的資料後,確定沒有他要找的人,剛準備繼續檢視,就看到了標註著,以下為已逝人員資料的字樣。
拿著滑鼠的手忽然就頓住了。
方致看了一眼眸色沉沉的杜成淵一眼又立即遮住眼睛,兩只貓爪被陽光照得雪白發亮,然後繼續撤下來一點點貓爪看向杜成淵,海藍的大眼睛澄澈明亮,彷彿能滴出水來。
反複如此的矇眼睛和偷看,竟然也玩得不亦樂乎,玩著玩著,方致終於發現,杜成淵似乎一直維持著那沉沉的表情很久了,幾乎沒看到他臉上有什麼變化。
出院了不是應該高興才對嗎?
這是遇到了什麼不開心的事兒了嗎?
方致憂心忡忡的從貓窩裡跨出來,心思不純的向杜成淵的書桌走去,決定慰問一下。
就在這個時候,杜成淵微蹙的眉頭忽然平展下來,像是長出了口氣,沉沉的表情變得放鬆,隨即,方致也來到了書桌下面,仰著臉沖杜成淵:“喵嗚——”腫麼了這是。
有什麼不開心的,別悶在心裡,說出來,讓我開心開心也不錯呢對不←簡直不是人)。
杜成淵要是知道這小沒良心的這麼想,估計得好好給他做做思想教育了。
還好杜成淵不知道,他關了文件還有郵箱的網頁,松開滑鼠,側過臉低頭望向蹲立在木地板上,仰著臉看他的燦爛。
伸手撓了撓燦爛的下頜:“看來這項圈,你適應的挺不錯。”
“喵嗚——”你的一片良苦用心,我都知道,方致的聲音裡滿滿的老氣縱橫。
喵嗚完沖杜成淵眨巴眨巴眼睛,主人的情緒藏得真快,這一會兒功夫就又是一個樣子。
杜成淵能夠籲出口氣的原因是,不管是已逝還是前十幾份裡的資料,都沒有他要找的人,剛剛猶豫不前的沉重心情隨著他看完已逝人員資料後卸下不少,雖然不能讓他安心,卻也感到慶幸。
慶幸是因為,還好他沒有在那些他不想看的名單裡,但這份沉重感沒卸下來多久,另一種可能忽然襲上心頭。
如果那些不告而別並不是故意的,而是事出有因,才來不及告別呢?
這個忽然而至的可能讓不願相信的杜成淵閉了閉眼,他收回身體,緩緩靠在椅子上,久久沒有動。
那搭在椅子扶手上的修長手指因為用力而泛白。
這個極有可能的想法普一出現在腦海裡便讓他感到陣陣窒息和無力,忽然便不想再繼續尋找他一直想要的真相,如果是那樣的話,他寧願他只是不想再見到他,才不告而別,永不聯系。
就在這時,蹲在地上的方致借力跳到了他的腿上,杜成淵沒有看他,只是伸出手一下又一下撫慰方致有些淩亂的皮毛,久久後,收斂起情緒的杜成淵這才看向腿上的方致,沖他笑了笑,風輕雲淡的神情裡有著濃濃的化不開的悵然。
方致緩緩動了下腦袋,那樣的杜成淵讓他眼睛忽然酸酸的,澀澀的。
這讓他頗為莫名其妙,疑惑的抬頭看向杜成淵,目光是審視和探究以不解。pianoz
深沉中帶點憂傷的表情只維持了三秒,方致眨眨眼睛,恢複了歡快的狀態,心道:不是誰都適合做憂傷的男紙……最起碼他不行……
這個發現讓他感到心好累,明明前世好歹是個鋼琴家,哪有鋼琴家不深沉不優雅不憂傷的?
他們搞創作的必須走文藝憂傷的路線才能達到常人無法企及的高度!
某喵到現在還對自己前世是鋼琴家的猜測深信不疑,這份執著其實也是不錯的品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