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此時定然自己念著,風煙拍拍他,把問飛鴻從自己身上拎起來,“行了,多少年前的老事了,還惦記什麼呢。這麼些年過去,當年舊人早都不在了,不過那時候往肅蘆走一遭,倒也不是全無所獲的。”
問飛鴻半點也不想聽肅蘆城有關之事了,拖著風煙卷進被褥裡,摟著不肯撒手。
他仰首用唇瓣去蹭描風煙下頜,輕輕啃咬,不留一點痕跡。風煙被他作弄得癢了,連喘帶笑地把被子掀開,任青絲鋪了滿身,被問飛鴻勾纏指尖。
修者身軀極善癒合,風煙身上幾乎沒有什麼清晰可見的疤痕,這點問飛鴻是仔細看過、極清楚的。
靈力盡封,鐵騎在前,最狼狽時候,風煙是什麼樣子?
問飛鴻半點也不想知道。
風煙推開他腦袋,笑道:“好了?滿意了?總愛咬我做什麼?”
問飛鴻閉了眼,“有時候總想把師兄吃入腹中,又不捨得。”
風煙忽然笑得直不起腰,捧著問飛鴻面頰,把人往自己懷中勾,“無妨,當真要吃我一口,師兄也是願意的。”
他順手拽下了床帳,將天光朦朧於羅帷外。窗邊博山爐濾著青煙,蜿蜒溯著窗縫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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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
問飛鴻的掌心緊貼著什麼,或許是脈搏,或許是呼吸,又或者一個不經心的吻。
他學著詩三百,想到蒹葭與蔓草,想到此時他們腕上糾纏的發。手邊的爐煙熄了,不再騰燃煙霧,只剩下青銅山蓋裡未寂的星灰,與一室安神香氣。
大抵因為睏倦,風煙不大有力氣搭理他,只壓著嗓音,淡淡應了聲,抬手哄孩子似的拍拍問飛鴻脊背。
帳外天光漸黯,黃昏總多愁,彷彿一簾之外便是不盡的恐慌之地,問飛鴻緊緊摟著風煙,如同矇昧的獸牢護著自己的一方天地。
“我方才做了一個夢。”
風煙抬抬指頭,撚住他發梢,示意自己在聽著。
問飛鴻接著道:“夢裡的師兄離我很遠,遠在錦繡叢外,比江南的山色還朦朧。師兄不會離我這樣遠的,對吧?”
掌心還殘留風煙的體溫,那枚同心結都被捂熱了,融作暖紅的一片,綴在膩軟的如流身軀上。
問飛鴻著力按揉風煙小腿,被無意的抽動猛夾了腰側,不由得一震。
風煙把他摁進懷中,“師兄再睡會兒,消停點,好不好?”
問飛鴻收了動作,自己擠入風煙臂彎下,做個恰到好處的抱枕,供人一覺安眠。
外邊天下星火燎原似的鬧騰著,飛雪城裡倒稱得上安寧,只是來往的散修比往日少了,倒也正常,這種時候想不站隊一方未免艱難。
問飛鴻與風煙走在飛雪城大街上,剛從孫老那處拿得了器冢門鑰,與楚月空約在了月塵山器冢附近碰面。
“師兄似乎極為看好楚月空?”
“看好……她不必要什麼人看好,本事是有目共睹的。”風煙搖搖頭,“我信她,是因為這孩子一眼就能看透,是個純粹的人。況且還有肅蘆城的舊因緣在,我想賭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