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閑皺起臉,“休要在吃飯時說這些!”
這酒館臨接飛雪城主街,距東門不遠,屬實是個好地段。
“好大的陣仗。”流雲瞥了一眼街上動靜,“那是何人?”
“你竟不知?”魏閑神情不明,打趣道,“那可是問城主的緋聞情人,這二人交情甚篤往來甚多,許多人都猜測這位碧雲宮的二小姐對問城主有情,或許就是那詩中人呢。沒想到這次連碧雲宮二小姐也來了,真是有熱鬧看了。”
“捕風捉影之辭竟也亂傳,就不怕汙了姑娘清譽嗎。”流雲搖搖頭,不再看那位二小姐引來的熱烈動靜,“你金丹未成,與她擂臺相見也不是沒可能。”
“哦?”魏閑晃著酒杯,傾身向流雲靠近,“那依流雲兄看,我有戲勝出嗎?”
“三七開。”
“她三我七?”
“她七。”流雲點了點魏閑胸口,“你三。”
魏閑大笑,“流雲兄說話好生傷人!這桌酒得你請!”
也不能一整日泡在酒館中,魏閑提出要在飛雪城中走走,至少要去那城主府門前探看一眼,才算是不枉此行。
這位問城主可不低調,早些年間,他必須使各種手段為自己造勢,才能維繼飛雪城威名。因此如今在飛雪城中大街小巷流傳他的故事,他就是這樣告與天下人知:他問飛鴻就是當今天下無雙的青年才俊,而他手中的飛雪城也是無可比擬的天下第一城。
“碧靈仙子,別來無恙。”
忽有刀風四起,卷滿城春葉落紅,便是那天仙似的孤雲也在這一刀之勢下更變行跡,湧向城牆以西,被燙紅的落日灼出豔麗緋色。而一隻紅尾白頭的猛隼自黃昏城頭疾掠而過,落在獨立樓頭的年青人肩上。
他金繡玉綴的衣袍比夕陽更紅,火似的燒著,較身後盛景更奪人眼球,雖張揚過頭,卻不叫人生厭。
那柄天下至快至美的秋鴻寶刀別在他腰間,也淪為這容色極妍的年青人的點綴。
滿城飛花中,碧雲宮二小姐——碧靈仙子林椿深禦碎花而起,稍作一禮,便落於問飛鴻獨立的樓頭。她與問飛鴻笑語著什麼,叫樓下眾人無法聽清,只得見他們相談甚歡的模樣。
“流雲兄呀,你看這林二小姐對問城主是有情還是無意呀?”魏閑勾過流雲的肩頭,好不正經地打量著樓上二人。
“何必在意這些。”流雲毫不留情地將他推開,“若是有情,他二人門當戶對也是一雙佳人,若是無意,做江湖好友照樣是佳話一段。”
“哎呀,走這麼快作甚!”魏閑急忙忙追上撥開人群離去的流雲,“好不容易見到城主一趟,果然如傳聞那般面若好女啊。”
流雲忽然指向城主府大門。
魏閑:“唔?”
“你這麼喜歡他,大可去府上求職,你實力如此,若自請做家僕,定然不會被掃地出門。”
聽出他話中不滿之意,魏閑笑道:“怎麼?流雲兄,我是哪裡惹到你啦?”
“有這工夫,不如琢磨你該如何在試仙大會取勝,可別輸得太難看。”
“哈哈!哪有如此執著!今年不成那便三年後再來,三年後不成便再三年,橫豎只是湊個熱鬧罷了。”
流雲也跟著笑了一聲,“你倒是看得開。”
“道中人,要自在些才好。”
為年輕城主增添容光的夕陽漸漸沉了,天色也泛著昏意,流雲辭了魏閑夜裡同遊的邀請,獨自回客棧休息去了。
客棧樓層不低,從視窗能望見城主府內那棵參天繁茂的桃樹,叫流雲不由得喟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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