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菊招手將春雨叫到跟前,兩人走到屋子裡,秋菊看著春雨問道:
“翡翠那個小蹄子,最近可有出去過?”
春雨正氣得要死,聞言低聲罵道:
“那小蹄子,前幾天藉口說什麼她姑母病了,跟袁嬤嬤討了一天假出去,今天就出了這樣的事,說和她沒牽連,打死我都不信。”
袁嬤嬤帶來的宮人裡邊,除了老實的玲瓏偶爾能進主屋做些活計外,其餘的都是在外邊,翡翠更是被秋菊和春草她們看得死死的,別說進主屋了,林雨桐的衣食等物,都不讓她沾一點邊,只當是供養了一個閒人。
“你且忍幾天,等我們拿了證據再開銷她,她畢竟是內務府派來的,沒有證據,不好動她。”
秋菊勸春雨,自己卻也是氣得心口疼,林雨桐今天幸好沒出事,不然她們這一院子的人,誰還能有命活。
“知道了,秋菊姐,你放心,從今天起,我必定把那賤蹄子看得死死的,等抓住了證據,非要了她的命不可。”春雨咬著牙說。
蘭汀院裡,燈火輝煌,卻又寂靜無聲,十幾個僕婦被捆得結結實實的跪在院子中央,黃嬤嬤和莫依雲跪在正廳的中央,老太爺和老太太坐在主位上,大老爺夫婦和二老爺夫婦分坐在兩側。
老太太的臉灰白交加,似乎一天之間就蒼老了十幾歲,老太爺卻無悲怒之色,只冷冷的看著莫依雲。
莫依雲低著頭,臉上毫無懼色,一片漠然。
“你說吧,是誰指使你的,說出來,給侯府一個交待,我和你外祖母才好為你說話。”老太爺看著莫依雲,最終還是不忍心斥責,這畢竟是苦命的女兒留在這世上唯一的血脈了。
莫依雲翹了一下嘴唇,譏諷的抬頭看著二太太鄒清菡說:
“外祖父何必問我,二舅母可是時時派人盯著我呢,問她比問我更清楚。”
“你,你……”老太爺被莫依雲狂妄挑釁的態度氣得說話都顫抖了。
二太太鄒清菡站起身,走到公婆面前施了一禮,輕聲說:
“是兒媳的不是,今日林側妃不請自來,我怕鬧出亂子,攪了傑兒的婚事,所以就讓人盯著林側妃主僕的行蹤,不想就發現側妃的一個侍女去找了雲兒,還傳遞了什麼東西。”
鄒清菡頓了頓,抿了抿嘴唇,繼續說道:
“兒媳想著雲兒還小,怕被歹人蠱惑了,就在午膳前去了趟蘭汀院,希望雲兒有需要幫忙的事情的話,能夠對兒媳講,許是兒媳不會說話,還反倒惹了雲兒生氣,所以只得去稟報了母親。”
鄒清菡說完,就退到林安和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老太爺扭頭去看老太太,老太太長舒一口氣,指著黃嬤嬤說:
“黃嬤嬤,剩下的你來說。”
黃嬤嬤趕緊磕了頭,聲音顫抖的說:
“老奴得了老太太的吩咐,回來就在屋子裡偷偷查詢,在淨房裡找到了浸溼揉碎的信紙,在小姐的枕頭裡發現了兩丸藥,就偷偷的拿去給老太太檢視。”
黃嬤嬤已經泣不成聲,她伺候莫依雲母女大半輩子了,如今卻晚節不保,落得個背主的名聲,即使活著,也只會被人看不起,還會連累兒孫。
大太太站起身,低聲說道:
“父親,母親已經讓太醫看過了,那藥是合歡散,配了桃花水沐浴的話,會令女子名節盡毀,咱們家只有公主平日裡洗浴時用桃花。”
大太太的聲音依然有些顫抖,後怕讓她已經一天水米不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