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臨也微微頷,將酒水倒入口中,感受著酒液從口腔滲入胸腹的火辣。
當最後一絲酒液入喉,東門外,也響起了第一聲禮炮。
遠遠瞧見領頭之人時,符臨和蔣琰對視一眼,面露凝重。
因為,第一個來的,竟然是清溪劍池。
二人默默看著雲落,期待著雲落的表現。
雲落坐在椅子上,平靜的面容下,心中滿是不情不願。
他沒想到這樣的活計最終會落在自己頭上。
他的人設不是應該打架修行搞陰謀就可以了嗎?
為什麼還要來當迎賓啊?
但當蔣琰和符臨冠冕堂皇地說出那些不容他拒絕的理由時,他的確也沒拒絕。
人生嘛,往往就是這樣,若是隻去做自己喜歡和擅長的事情,便會永遠囿於那些事情之中,不得成長。
話雖如此,真正坐在這裡,難免還是有些緊張。
想起那兩個此刻躲在一旁閣樓上悄悄看自己笑話的長輩,雲落坐直了身子,儘量表現得鎮定些。
禮炮聲響,雲落的心思驀地沉靜,所有雜念被一掃而空。
他眼神緩緩鎮定下來,目光變得穩定,微微扭頭,靜待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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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瞧見走來的那一支隊伍中領頭之人時,他虛扶著椅子的兩手瞬間抓緊,青筋暴起。
瞳孔一縮,爆出銳利的光芒。
依舊是一身黑衣的清溪劍池掌門曹選一馬當先,踏上了金色長毯的邊緣。
他眼神鎮定,平視前方,直直地迎上雲落的目光。
兩道目光相隔將近一里的距離,隔空交匯,將二人的回憶都帶回了霧隱谷的那個慘烈的夏天。
隨著清溪劍池眾人越走越近,雲落眼神中的銳利也悄悄消散。
當曹選的腳步離著雲落的椅子十步時,雲落起身,上前兩步,站在長毯正中,轉身看著這個曾經的司聞曹統領,大端最令人聞風喪膽的皇帝忠犬,沉默著。
曹選站定,亦與之對望。
就在下方的圍觀眾人和曹選身後的劍池弟子微微有些茫然的騷亂時,雲落吐出胸中濁氣,拱手開口,“歡迎。”
曹選的臉上也露出笑意,“清溪劍池上下感念雲將軍盛情。”
雲落微微側身,伸出右手一領,“請登臺。”
二人錯身而過,誰也沒有放什麼狠話,就這麼靜靜錯過。
遠處的閣樓上,蔣琰和符臨都輕輕鬆了口氣。
掌門沒說什麼,身後的一眾弟子就不一樣了,望向雲落的目光,有挑釁、有敬佩、有畏懼,但唯一相同的是,他們都略微改變了前行路線,稍稍避開那個傳說中的劍宗殺神。
隊伍的最後,是兩個身形佝僂的老者,默默跟著,無人搭理。
登上高臺,臺下是諸多野修和小門小派的修行者們。
放眼望去,盡是豔羨的神色,讓清溪劍池的眾人都不由得悄悄挺起了胸膛。
曹選靜靜望著高臺背後的那面牆壁,站在高臺另一側的一個迎賓小聲提醒道:“請仙師提字。”
提什麼字是先前在城門口就已經說過的,留下宗門名字即可。
曹選身後,一個方才就曾挑釁過雲落的劍池高徒呵斥道:“還不趕緊將筆墨拿來!”
迎賓望了一眼曹選,閉口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