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提眼見事不可為,或許也有不願意損耗自家鮮卑鐵騎太多的考慮,便帶著部下集體突圍而去,最終還是放棄了那些搜刮所得。”
他看著陛下愈發不善的神色,心頭惴惴,便立刻將那個好訊息說了出來,“但據探子回報,雲落好像因為陷陣受了重傷,突圍出來之後,便一直昏迷不醒,生死未卜。直接陣亡了也未可說。”
衛紅衣腦門上的油光更閃亮了些,對於西北之事,他也是知情人之一,心知這樣的事情對眼前這位滿懷希望的陛下是多大的打擊。
於是他將頭埋得更低了些,整個人如同一座靜默的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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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灝不會把希望寄託在別人的黴運上,對於譚倫的安慰過耳即忘。
他抬起頭,望著御書房的房梁,雙眼微閉。
自己百般綢繆,不惜以人心為賭注,就是要下好這一盤大棋,為什麼會搞成這個樣子!
他的腦海中閃過曾經的那些謀劃,
西嶺劍宗的劍冠大比,霧隱谷的興師動眾,以及這次西北的引蛇出洞,一網打盡。
謀劃都盡了心,執行也都盡了力,可為何偏偏總是失敗。
想著想著,心底難免生出些頹喪和自我懷疑,莫非是天命?
不!朕才是天命!
朕才是受命於天,既壽永昌!
朕才是受天庭玄尊敕封的人間帝王,他算什麼天命!
一念及此,他又迅速從方才那些負面的情緒中掙脫出來,恢復了一朝大帝的從容姿態。
他將手中的信紙遞迴給譚倫,淡淡道:“兵部立刻擬個方案出來,儘快遞上來。”
說完還轉而安慰起了譚倫,“無非是一項謀劃落空,西北局勢還在可控範圍之內,不用太過驚慌。”
譚倫再一次為陛下的氣度折服,點頭應下,準備退下。
衛紅衣也正好一併告退。
“陛下,兵部侍郎鄭玄求見。”
一個太監再次前來通報,楊灝眉毛一挑,似乎想到了什麼,“宣。”
他看著譚倫,“既然是你兵部的事,你也聽聽吧。你也聽聽。”
後一個是說給衛紅衣的。
衛紅衣心道:莫非今天是走不了了不成?
鄭玄匆匆走近,連忙跪倒,恭請聖安。
楊灝命他起身,然後問道:“鄭卿匆匆而來,所為何事?”
鄭玄餘光瞥了一眼身旁似乎有些面色不豫的尚書譚倫,朗聲道:“殤陽關六百里加急,尚書大人不在衙門,微臣不敢耽擱,故而匆匆入宮,報於陛下。”
一席話,既是說給楊灝聽的,也是說給譚倫聽的。
果然譚倫的神色頓時好看了些,越級彙報這種事情,放哪兒都是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