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國戰,兩國歡喜。
這樣的結果是任誰也沒有想到的。
只是北淵的主角換成了薛銘,這天他起了個大早,或者說幾乎就沒睡,天剛剛擦亮就起了身。
今天,是他的大日子。
被圈禁在宮中的百官也很高興,無論如何,至少今日塵埃落定,總算能回去好好洗洗睡個覺了,家裡的那幾房姬妾估計都望穿秋水了。
整個長生城的百姓也很高興,新皇即位,什麼賞賜、赦免的總是少不了,何況早點定下來,也少點擔心不是。
至於曾經在皇位上坐了二三十年的那個男人,雖然對子民也很不錯,不過死都死了,人啊總要向前看的嘛
雍王府,薛雍脫下了麻衣孝服,穿上了正式的親王服飾,臨走之前,獨自一人開啟了書房的密室。
看著密室中的一燈如豆,他緩緩道“我準備出發了。”
模糊的光線中,一個聲音緩緩響起,“一時竟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薛雍笑了笑,“那就別說,等著吧。”
那個聲音也笑了聲,但聽起來有些勉強,“好。”
退出密室,薛雍抬頭看了一眼天『色』,這麼多天以來,第一次出了門。
北淵的登基向來很簡單,去祖廟禱告一番,坐上長生殿中的那把椅子,喝令群臣山呼萬歲就行了。
畢竟,兵強者王的傳統根深蒂固。
但如今不一樣了,有了先前那場天庭敕封,和緊跟著的淵皇祭天,這登基就必然會再多一項程式。
當受薛銘差遣,去祖廟祭祖的官員返回,身著一身趕製出來的傳統黑『色』皇袍的薛銘領著皇室宗親,文武百官,去往長生城中的那處祭壇。
他竭力地讓自己的腳步沉穩些,再沉穩些,但卻又總是不由自主地輕快起來。
春風得意,腳步疾。
後宮之中,明妃帶著幾個貼身宮女前行的腳步也很輕快,前行的目的地,正是大皇子母妃德妃所居住的儀安宮。
宮門外,一個德妃的親信宮女伸手攔住明妃的去路,“明妃娘娘,我家娘娘還在休息,請您改日再來。”
“讓開。”明妃淡淡道。
宮女的手依舊伸得筆直,沒有絲毫的退縮,“請明妃娘娘改日再來。”
明妃一聲冷哼,右手猛地抬起,一個平靜的聲音從宮內傳出,“讓她進來吧。”
宮女立刻將手放下,明妃卻沒有放,一個響亮的耳光瞬間將宮女抽了個趔趄,嘴角滲出的那一絲血跡,觸目驚心。
明妃看都沒看,揚長而去。
在明妃身後,幾個宮女趾高氣揚地朝那個宮女輕蔑一笑。
宮中一側的牆上,掛著一幅畫像,赫然正是那個騎牛道士的樣子。
畫像前的香案上安靜地焚著香,青煙嫋嫋。
一位穿著道袍的女子端莊沉穩地坐在香案下方的一張蒲團上。
明妃咯咯地笑著,“沒想到姐姐還真是虔誠啊,這會兒還能這麼安穩地坐著。”
道袍女子自然便是大皇子的生母德妃,也是薛律出征前,下旨統御後宮的人選。
她頭也不回,螓首微垂,淡淡道“有事”
明妃左右望了望,德妃宮中的宮女們都承襲了德妃一貫的規矩,默默做著自己手上之事,這讓來找事兒的明妃覺得有些無趣,要多點人忠心護主才好玩啊。
聞著空氣中那股香火氣,她厭惡地扇了扇鼻子,“如今我銘哥兒就要登基了,你的那位虎將兒子呢,不會是『迷』戀著南朝的花花世界不想回來了姐姐還指望吧難不成著這位你拜了一輩子的仙師從天庭上下來救你不成”
原本明妃口中應該有更奚落的言語的,但自從先前騎牛道士真的從天而降,顯『露』了那場神蹟之後,她便再不敢對其有任何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