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正中,直面大門的薛律面無表情,視線在自己另外三位兒子面上掃過。
大皇子薛鈞生得人高馬大,體壯如熊,一身極具草原風格的服飾,讓所有對草原傳統推崇的人們一眼望去,皆暗自點頭;
二皇子薛銘和薛律長得最像,笑容平靜,神『色』溫和。穿著一身長衫,溫文爾雅的他,似春風一縷,安撫著草原上最躁動的人心;
三皇子薛銳的面『色』有些蒼白,身子也有些瘦弱,據說這是從孃胎裡帶出來的『毛』病,但殿中所有人都知道,千萬不要因為三皇子的外表就對他有所輕視,在過往的年歲中,他曾用自己鐵血果斷的手腕彰顯了他看似虛弱的外表下,有一顆多麼冰冷而強大的心。
裴鎮的動向同樣早在淵皇薛律的掌握之中,那三支一直遠遠墜在身後的騎兵自然也逃不過他的情報,不過他並不覺得有什麼,若是三人懵裡懵懂,連這樣的事都發現不了,那才會讓他失望。
於是他輕咳一聲,讓所有人的心頭一跳。
“知道了,下去吧。”
薛律輕輕一揮手,將黑衣人揮退,然後淡淡道:“繼續議事。”
訊號釋放得很明顯了。
群臣瞳孔微縮,神『色』各異。
三位皇子面『色』不變,心中卻都樂開了花。
沒有人會希望這場本來就夠激烈的皇位之爭,再多一個攪局者。
一個曾被他們共同引以為心腹大患的攪局者。
當裴鎮和崔雉在宮城外下馬,朝著宮門走去,讓今日值守的皇城守將史今一陣頭大。
他只好裝傻充愣地一揮手,“宮門禁地,閒人止步。”
對於早在意料之中的情況,裴鎮面『色』不變,平靜道:“史將軍,我什麼時候成了閒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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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今故作驚訝,“四皇子?您是四皇子殿下?您怎麼回來了!”
裴鎮不理會他的小伎倆,直奔主題,“剛回,所以進宮向父皇請安。”
史今面『露』難『色』,“陛下可有宣召?殿下您是知道的,您雖貴為皇子,但無詔也不得入宮。”
在裴鎮的方寸物中,還躺著一塊可以隨時入宮的金『色』令牌,只要將其亮出,史今便只有乖乖讓路的份兒。
但裴鎮忍住了這份衝動,因為那塊令牌,是薛徵替他要來的。
於是,他微微一拱手,“那就勞煩史將軍派人通報一聲。”
史今心中嘆息,通不通報還有意義嗎?
裴鎮笑著補了一句,“總不至於連通報都不行吧?”
“行的!行的!”史今連忙喚過一位守衛,命他進宮通稟。
裴鎮便帶著崔雉,默默站到一旁。
史今瞧著心頭難受,很想搬兩把椅子給四皇子和那位姑娘,可又顧忌著那些可能的牽連,只能故作不見。
裴鎮握了握崔雉的手,聚音成線柔聲道:“委屈你了。”
面容藏在面紗背後,崔雉的眼眸中滿是柔情,“不委屈。”
過了一會兒,方才去通稟的守衛又急匆匆地回來了。
他先望了一眼裴鎮和崔雉,然後將史今拉到一邊,附在史今耳邊悄悄說了幾句。
雖然聲音極低,但裴鎮和崔雉都是神意境的修行者,這點話還是逃不過他們的耳朵。
守衛說,他去了長生殿,稟報了門口值守的守將,然後聽得守將進去稟報,淵皇陛下只說了一句知道了,便繼續議事了。
裴鎮的手瞬間握成了拳頭,青筋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