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躁,又喝一口。
月隱雲後,人在枝頭,一口接著一口,喝進肚子的,都是思念和擔憂。
陸琦是最幸福的。
少年人之間有跡可循同時也毫無道理的戀並沒有被距離和時間磨滅。
“我時常在想,怎麼就能遇見那麼好的陸師妹呢,那麼好的陸師妹能被我遇見,真是好到不能再好了。”
她紅著臉暗啐一口,油嘴滑
舌,怪不得能跟裴鎮做朋友。
“你正可,我正百無聊賴。”
胡說,亡命天涯了都,還什麼百無聊賴。
“我從來沒覺得你是一件多麼正式的事,因為這早就化作了我每天如呼吸一般正常的事。”
咦!!!受不了,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太麻了。
一句一句的話如同放大了無數倍,讓陸琦一眼就能從密密麻麻字堆裡挑出來。
至於那些絮絮叨叨的常,陸琦已經看了一晚上了,尤其是那些女人名字,都記下了。
她合上信紙,喃喃道:“雲落,我想你了。”
在整座天下最炎的夏季,天機山頂依舊瀰漫著風雪。
寒風在為數不多的樹林之中呼嘯而過,地上的雪粒趁勢攀高,隨風狂舞。
在這樣的環境中,大小動物似乎都染上了一褪不去的白色皮毛。
放眼望去,天地間只剩一絲青綠。
漸漸的,那一絲青綠緩緩走近,越來越亮眼。
直到最終化作一個苗條的姑娘,穿著單薄的青綠衣衫,姿容秀麗,一雙不算很大的眼睛中盡是靈動,笑起來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和臉上淺淺的酒窩。
面容稚氣未脫,體態已婀娜有致。
她緩緩朝著石屋中走去,留下一串淺淺的腳印。
“小姨,我回來了。”她看著一個坐在門外無聊喝酒的女子,笑著喊了一聲,眼睛眯成了月牙。
“隨荷啊,今天感覺怎麼樣?”女子也望著她,眼神寵溺地問道。
隨荷打了個哈欠,“就那樣啊,隨隨便便修煉一會兒。”
女子正是當初帶著隨荷回山的鄒荷,她也跟著打了個哈欠,“你這孩子。就不能用點心?”
嘴上埋怨,可心裡卻已經很是滿意了。
天機山的修行有自己獨特之處,在修行界通用的境界之外,還有專門的天機秘術,如今隨荷這丫頭短短一年,總共九重的天機秘術已經修到了五重,簡直是駭人聽聞,要知道自己修行了二十多年,如今也不過八重境界。
隨荷一股坐在鄒荷的旁邊,腦袋枕在鄒荷的大腿上,“哎,修行境界老是提不起來,難受。”
想到這兒,鄒荷噗嗤一笑,心裡稍微平衡了一些,如今這丫頭才剛到聚氣境中品,比起修行天機秘術,簡直慢得跟烏龜爬一般。
尤其是去年聽說了雲落半聚氣,丫頭高興半天之後,硬是自己悶悶不樂了三天三夜,嚷嚷著不學天機秘術了,要專心修行。
差點沒被她外公吊在樹上狠狠收拾一頓。
“咳!”一個蒼老的嗓音響起在二人耳旁,隨荷一下子彈起站直,鄒荷也瞬間坐得
端莊,酒罈子悄悄收進了方寸物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