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南看著已經止住了悲傷的梅晴雪,鄭重一拜,“晴雪姑娘請節哀。”
梅晴雪看著鬱南,正要欠身致謝,庾南山平靜說道:“剛才害死你師尊的,就是這位尉遲重華。”
梅晴雪瞬間站起,冷麵寒霜,朱唇不啟。
鬱南搖著頭,“晴雪姑娘,您痛失恩師之情鬱南能夠理解,可是尉遲大人也是在這落梅宴上痛失愛徒啊。”
說完他將高宣身死,梅南嶺承諾之事簡單講了。
“高大哥的屍首如今都還在落梅宗內停放,不得入土為安,即使是這樣,尉遲大人也寬宏大度,並未糾纏落梅宗,只是請落梅宗派人與之切磋,以消心中憂傷,遞出一個臺階,打算輕輕揭過此事。梅宗主卻主動出面,在與梅宗主公開切磋中,尉遲大人不僅壓了境界,而且還讓梅宗主先出的手,只是不曾想失手傷了宗主,這一切純屬誤會。”
他轉身看著還剩下的眾人,尤其是指著那些縮在一邊的落梅宗長老和弟子,“此事眾目睽睽,皆可作證,晴雪姑娘不相信我的話,也應該相信你們自家長老和師兄妹的話吧。”
他的眼神不著痕跡地在梅香影臉上掠過。
梅香影悄悄上前一步,“晴雪師妹,此事確如鬱公子所言。”
有人開了頭,自然便有人接下去。
何況在她們聽來,似乎的確如這位風度翩翩的鬱公子所言,並無誇張之處。
再說了,如今宗主沒了,鬱公子勢大,還是不能得罪了。
甚至有長老都嘆息一聲,“晴雪丫頭,宗主之死,確如鬱公子所言,怪不得尉遲大人。”
瞧瞧、瞧瞧!南嶺,這就是你為之守護一生的落梅宗,你的師姐師妹,你的弟子下屬!
庾南山心中冷漠,看著靜靜躺在地上的梅南嶺,和默默跪在她身旁,對一切恍若未聞的梅挽枝,痛心不已。
雲落雙手交叉抱在胸前,等著看鬱南耍什麼花招。
梅晴雪貝齒輕咬朱唇,看著鬱南,沒有說話。
鬱南連連擺手,“長老切勿如此說話,宗主之死,尉遲大人與我都深感愧疚,尉遲大人願擔任落梅宗的記名供奉,若落梅宗有難,尉遲大人定當代為援手。”
一陣喜色頓時浮現在落梅宗的諸多長老弟子身上,落梅宗修為最高的不過是梅南嶺的問天境下品,這麼多年靠著些手腕和多年積攢的香火情苦苦支撐,已是艱難。
若是能得到尉遲重華這樣的合道境中品大修士作為供奉,今後哪裡還有什麼後顧之憂。
此刻的她們恨不得趕緊應下,免得尉遲重華反悔。
鬱南丟擲一句還不夠,他凝望著梅晴雪絕美的面容,“我願娶晴雪為妻,恩愛一生,傾盡全力,守護晴雪及落梅宗平安,成全梅宗主畢生夙願。”
雲落面露譏諷,終於露出狐狸尾巴了。
庾南山將鬱南和尉遲重華的計劃看得明明白白,不過他沒有出聲,想要看看梅南嶺的這位愛徒自己會作何選擇,是不是那隻長臉蛋身段,不長腦袋的花瓶。
梅香影花容失色,一個站立不穩,看著鬱南就要說話,尉遲重華雙目一凝,真元悄悄侵入她的身體,將她一下子放倒。
旁人連忙扶住,只當她是憂心勞累過度,暈厥了。
立刻便有長老勸道:“晴雪丫頭,這是好事啊,你和鬱公子郎才女貌,珠聯璧合,應下此事,可不是後半輩子幸福無憂麼。”
不等梅晴雪說話,一個聲音在主廳外響起。
“嘖嘖嘖,今天可真是開了眼界了,鬱公子這張嘴了不得了不得。”
眾人一看,卻是袁家袁樞。
鬱南轉身,盯著袁樞,“鬱南句句真心,袁兄此言何意。”
袁樞笑著開口,“聽了鬱公子的話,是不是可以這麼理解。雖然我當著這麼多人,把你們宗主打死了,可那是你們宗主自找的,怪不得我,相反啊,我都沒用全力,你們還應該感激我。是不是這麼個道理啊?等於說殺了你們的人,你們還得欠我的情,然後還得賠我一個名列胭脂榜的天才女修才行,這世間可有這樣的好事?這不是巧舌如簧,顛倒黑白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