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知道了,話多。”聽見這個一下子讓自己掉了檔次的土氣稱呼,老闆娘恨恨地看了老張一眼,轉頭又微笑著跟雲落道:“公子,想要個什麼房間啊,我家客房可都是乾淨整潔,上房的窗戶外還能看海呢。”
聽著這聲音裡的膩歪,雲落微微一笑,“那就來那能看海的上房。”
“公子請隨我來。”老闆娘親自帶著雲落去到樓上,看著那扭得歡快的腰肢,雲落神色平靜,張得安不自覺地嚥了口口水。
拒絕了老闆娘把酒言歡的邀請,雲落在房間中獨自坐下,心中坦然。
剛才和張得安的攀談中,他確定了自己身處的,是距離衡陽將近千里之外的南越,意味著自己和楊叔就此走散。甚至楊叔都不一定知曉自己的下落,自己也沒必要在此苦等,那麼自己需要好好想想未來的路了。
望著窗外的海,遼闊、澎湃、平靜、寂寞,似乎能夠容下許多的詞,也能夠容下雲落此刻紛亂的心,所以他的心,慢慢靜了下來。
自己的外公,蜀國國相荀鬱,雖然為自己謀劃了許多,但從來沒有向自己明確地提出過什麼要求,只是將殘酷的真相隨著秦陵的那本手冊一起,攤開在自己面前。
彷彿在說,孩子,你的人生,你自己去選吧。
想起秦陵,他便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手冊上記載的種種,那得是多麼狠辣的心,惡毒的手,才能釀造出那一幕幕的人間慘劇。
自己的父母到底因何而死?
秦陵又是如何亡故,是誰殺了他?
又是什麼樣的力量在暗中將凌家大軍撥弄得四分五裂?
雲落的心中有著滿腔的悲憤和疑問想要親口問問如今那高坐龍椅之上的身影。
於是,他第一次下定了決心,他要親自走入那座雄偉的天京城中,走入那重重宮闈之內,朝那位曾經是自己姨父,如今是自己殺父殺母的仇敵,問上一句,為什麼!
外公已經老了,姜老頭也已經老了,文爺爺頭髮也白了,如此多的人等待一個真相已經等待了十七年了,他們等不了多久了。
雲落的手心多出一柄山河劍,楊灝,三年之後,我們天京城見!
我有滿腔悲憤,欲以三尺劍言。
時年,永定十七年初夏。
天京城雄偉壯闊,高聳而立。
雄城之中還有雄城,那便是皇城。
一陣風穿過重重宮闈,停留在永定皇帝的案頭,翻動書頁。
那個身著龍袍的男人面容英俊,兩撇鬍子恰到好處地為他添上足夠的威嚴。
他默默在被風翻開的新頁上寫下一個“叄”,凝神細思。
三年後,他的修為就能突破到八境,成為帝王之中少見的大修士,身強體壯,年富力強,足夠應付細碎而繁密的政務。
三年後,他和國師二十年的韜光隱忍就將正式結束,在國內的秘倉之中,會有足夠數十萬大軍打上一年的軍糧,會有海量精良的軍陣物資源源不斷地被儲存起來,會有一支能夠抗衡北淵暴雪狼騎軍的騎兵被悄無身息地訓練成功,兵鋒所指,正是北邊那個如今威風八面,氣焰喧天的草原王朝。
到時,一個雄偉的大帝國將會在自己手中創造,他會向歷史、向未來、向天下人證明,他楊灝才是最適合的天命之主,不是那個已經被埋進了歷史的凌青雲!
至於那個訊息滿天飛的遺孤,如今胸懷天下的楊灝,只是吩咐了幾句,便自然會有滔天駭浪將其吞沒,這便是權力和力量。
我有雄才大略,欲與天下人陳。
時年,永定十七年初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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