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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時間轉瞬只剩一天,從劍閣通往小靈脈的山間小路上,範離陽在前方走著,腳步放得很慢,刻意照顧著身後的那個年輕人的步子。
他很清楚,年輕人外表如常的衣衫之下,有多少剛剛結痂的恐怖傷痕。
每一步邁出,都讓他眉頭皺得更緊。
一路無言,默默前行,自始至終沒有聽到一聲叫喊,五境老劍修範離陽的眼神裡有著由衷的欽佩。
捫心自問,他是承受不下來這樣的苦難的,下場要麼失心瘋,要麼半途而廢,遺患終生。
他無奈地搖了搖頭,所以自己才會困在這五境的瓶頸如此之久,到頭也沒能混上個“清”字輩的長老名號,大道無望啊。
到了小靈脈處,範離陽對雲落道:“雲師侄,你且靜養一日,明日自會有人前來領你們前去二年級報到。”
雲落微微抬手,扯動傷疤,但依舊朝範離陽行禮道:“多謝範執事。”
小屋內,之前放在床頭的麻衣依然如故,身上的弟子服已經換過數十身了,雲落手撫麻衣,玩笑道:“看來身上這好衣服跟我犯衝。”
盤膝坐下,入定之前,雲落想起離開時姜老頭的話,“人要不怕受罪,更要對得起受過的罪,那就是你走得更高更遠的倚仗。”
其實還有一句,姜老頭並未明言,但這約莫一月時光裡,無時無刻不在用行動告訴他:“我輩劍客,要敢於向更強者出劍。”
眼皮緩緩閉上,小靈脈中濃郁的天地元氣肉眼可見地被席捲入體,化作真氣,傷勢肉眼可見地恢復。
這一個月中,雲落的修行境界並無半分增長,只是他自己知道,自己的實力有了多麼巨大的飛躍。
如果說自己之前修出了一截馬路,而現在,這一截馬路的每一塊磚頭石板都比之前凝實無數倍,這就是底子。
雲落心道,不知現在自己一劍下去,能否打得過那董慎、俞橫。
如果姜老頭知道雲落此刻所想,估計會氣得跳腳,你個傻小子,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聚氣境,幾乎可以稱得上天下最強,卻要跟那兩個境界如泥糊一般的傢伙比!
劍氣九轉的十八個關鍵竅穴早已在劍閣後面的小屋中打通,對此,雲落還詢問過姜老頭,等來的答案卻是姜老頭又給了他後腦勺一巴掌,罵罵咧咧地走開,嘴裡嘮叨著什麼“身在福中不知福!”
天階夜色涼如水,五個少年人坐在小屋門前的石階之上,神情激動。
裴鎮剛才的一個熊抱,讓剛剛褪下了一地傷疤,新肉初生的雲落差點再次疼暈過去。
符天啟問道:“雲落哥,這個月你去哪兒了?為什麼一直沒見你,問那範執事他也不說。”
雲落咦了一聲,望著裴鎮,“霍師兄不是跟我說你來看過我嗎?你沒告訴大夥兒?”
裴鎮撓了撓頭,乾笑兩聲,“那什麼,這不平安回來了嘛,咱們還是說說各自的情況吧,畢竟明天就要去報到了。”
哎,這被嚇得屁滾尿流地跑回來的事情好像的確不怎麼光彩。
崔雉玄色的衣衫與夜色完美地契合,一聲冷哼,“多半是幹了什麼不光彩的事,沒臉說唄。”
陸琦掩嘴輕笑,眼神中分明表示同意。
裴鎮下意識地脖子一擰,就要反擊,結果卻哼哼唧唧地說不出幾句話來。
他並不清楚雲落的事情到底能不能講。
在崔雉的無情嘲諷和陸琦的附和聲中,雲落來幫他解圍了,“我前些日子遇見個老前輩,他教了我一些東西。”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將一月的生不如死輕輕帶過。
“裴鎮說得對,我們來溝通一下吧,畢竟大家要一起組隊,有個瞭解總是好的。”
修行界,大多數情況還是以境界而論的,所以隱約間,目前的五人已經以雲落為首。
至於要內心認同與擁戴,那就得看他自己有無那個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