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來這裡……”厲燕拎著水桶給新栽下的花椒樹苗澆定根水。
在鄒成民的指點下，厲燕去年拿到扶貧款後在坡腳花了兩千塊錢打了一口井，四千塊錢建造了三間泥房子，二千塊錢造了簡單的雞棚和廁所。
“燕子，回來吃飯了。”李蘭芬從廚房裡出來，大聲朝坡上喊了起來。
厲燕回答了一聲，把桶裡的水澆完，就下了坡。
父親得知她一意孤行要種植花椒，本來就不高興，剛剛得知她有花了扶貧款的大頭用來建築房子的想法，反對起來，和她爭論幾次後，都沒有能勸住，只能隨她了。
厲燕回到坡腳房子門口，把桶放下，掏出記錄本寫了起來。
“吃完再寫，別涼了。”李蘭芬催促她過來吃飯。
厲燕放下記錄本，端起麵條就吃，邊吃邊看另外一個坡的小路口，父親的身影還是沒有出現，她有些擔心。
“媽，平時的這個時候，爸都已經坐在飯桌上了，別出什麼事情吧？”
家裡還養著四頭豬，厲燕要種花椒樹，撒手不管了，屋裡頭的腿腳不如以前利索，厲嚮明只能自己上山找豬菜。
“沒事沒事，你爸精明得很，肯定是附近的野菜找得差不多了，進山遠了些，回來就要多花些時間。”李蘭芬嘴裡安慰著女兒，心裡也不安起來。
厲燕眉頭緊鎖，現在是春天，正是萬物生長的季節，現在村裡又沒有幾戶人家找豬菜，坡後的山野菜非常充盈，父親絕對不會跑遠，幾口就扒完碗裡的面，“媽，我不放心，進山去接爸。”
“也好，我們一起去。”李蘭芬心神不寧起來，萬一男人和自己一樣從坡上滾下來就糟糕了。
厲燕從屋裡找出一捆繩子背上，“我一個人去，我前兩天打電話給劉叔叔，讓他過來時幫忙帶農藥和一些種子，他說這兩天會來。”
是啊，得有人等在這裡，李蘭芬只能留下來。
厲燕急匆匆翻過坡，走到後山一條箐溝邊時，遠遠看到父親躺在溝邊，他臉上血淋淋的，身上衣服也破了好幾處。
“爸，你這是怎麼啦。”厲燕膽顫心驚的撲了過去檢查，父親一動不動緊閉著雙眼，抖著手在他鼻子孔前試了試，沒有了一點鼻息。
早上他上山時，還在身旁冷嘲熱諷，說什麼懶鬼，坡上離家裡不過幾十分鐘的路程，還不願意回家住，花許多錢弄個破屋子～
幾個小時不見，他居然就死了。
“哇……”厲燕悲痛欲絕，趴在他身上嚎啕大哭起來。
厲嚮明偷偷睜開眼睛偷看女兒，她是真的在流淚，急忙開口說話，“燕子，爸還沒有死呢。”
看到睜開眼睛看著自己的父親，厲燕嚇了一跳，停止了哭泣。
馬上又反應過來，驚喜交加的看著他，“爸，你又活回來了！”
“嗯，本來已經死了，聽到你的哭聲，又活了回來。”厲嚮明說著坐起身。
“哦，那我扶你起來。”厲燕突然覺得那裡不對勁，眼睛瞄到他嘴角的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心裡明白過來，頓時怒吼起來，“厲嚮明！騙人很好玩嗎……”
厲嚮明是摔了一跤，不過沒有什麼大事，兩手掌糊了一手的泥，還擦破了些皮，想著到箐溝這裡有水，就過來清洗，厲燕一進溝，他就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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