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牙村坐落在群山懷抱裡的一塊平地上，村民們大部分坡耕地都在村尾幾座山勢較低一些的山坡上。
劉華英和厲燕邊往坡上走，邊聊了聊，才知道她就是去年縣城裡那個鬧得沸沸揚揚的退婚事件裡的女主角。
“你父親真是愚昧無知，能到上海去上大學是非常不容易的事，你準備以後怎麼辦，真的出去打工了嗎？”
厲燕惆悵起來，“不，我今年打算參加高考。”
看著她年輕的面孔，劉華英不說話只微微嘆氣。
他心裡想什麼，厲燕心裡有數，媽媽受傷後，在醫院照顧她的時就根本沒有碰過書，出院回家後又忙著地裡的事，還要找野菜餵養後院的幾頭豬。
“劉叔叔，我知道能考上大學的機率不高了，可是不上大學，以後根本就沒有什麼好工作讓我選擇，我不想讓青春就在工廠裡度過。”
眼前這個對未來憂心忡忡的女孩讓劉華英心裡一動。
厲玲性子急，嫌他們走得慢，就先走了，此刻已經到了坡頂，看他們還在坡腰上，揚手喊了起來，“快點啊！”
兩個人被她一催，加快了腳步。
劉華英在路邊看到一大塊耕地還留著去年秋天的玉米杆子，枯敗的葉子在風中凌亂的飄動，他皺眉問，“這塊地今年怎麼沒有種了？”
“這塊地的主人姓姜，去年冬天全家搬到離縣城近一點的村子裡了。”姜伯伯把地讓給媽媽種，媽媽受傷後，只能讓地荒在這裡，厲燕簡單的解釋著。
劉華英沉著臉走到耕地裡，蹲下從地裡抓了一把土在掌心仔細的看，許久才說，“多好的黑土啊，就這樣白白的浪費了。”
厲燕一直跟在他身後，看到他臉上惋惜的表情，心裡很是納悶又不敢問。
劉華英站起來身看向平牙村，現在是中午煮飯的時候，炊煙裊裊的沒有幾戶。
“厲燕，你們家也想搬嗎？”
厲燕點點頭，“我們家沒有錢，這都是空想。”
平牙村地處區域因山勢較高、溝壑縱橫，高山河谷交錯分佈，大部分耕地為坡耕地，石塊較多。
現在還在土地裡勞作的，差不多都是年紀大的老頭老太。
農村青壯年，幾乎沒人願意種地，都出去掙錢了，掙得到錢的就會縣城買一套商品房，把家裡人都接出去，賺不到錢的情願租房子住，也不願意回老家。
現在平牙村已經沒有適齡上學兒童，人口老齡化的小村正在走向凋零。
“厲燕，據我所知平牙村剩下的二十七戶人家裡，已經有幾家準備明後年把戶口遷到別的村，按照這個速度，用不了十年，平牙村將不存在！”劉華英掏出一個塑膠袋把手裡的土裝了進去。
厲燕早就想到平牙村的未來，勉強笑笑，“我們家應該是最後一戶搬離平牙村的。”
厲玲又在坡頂叫了，“姐，你們磨磨蹭蹭的做什麼？”
劉華英往坡頂看看，大聲喊了起來，“厲玲，下來吧，我們回村。”
他上山就是抓了一把土？厲燕滿腦子都是問號。
“村民們離開村子是因為村裡產值低，我現在想到一個辦法，讓村子有很大可能變得富裕起來。”劉華英看著厲燕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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