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大夫心中知道車伕是官府的人,一定被上頭叮囑過千萬不可多話。
對方不得不遵守上峰命令保持沉默,所以一路上回來的時候。除了身下馬蹄的噠噠聲跟車輪在山道上經過發出的響聲。
聽不到對方多講一句話。
車伕在馬車快要接近肅州城的時候,繞開了官道,選了另一條小道從行人相對冷清的城門進來的。
好像是刻意繞開了路,不清楚車伕的想法。錢大夫猜測,大約......也是上頭授意的。
錢大夫朝車窗外看了一眼。隨即放下車簾子閉了閉眼,不一會兒就會到肅州城東地界了。
他家宅院所在的街道離得不遠,照這麼說來,總算是平平安安的回來。
先前那幾位肅州城的同行被先送回城的時候。錢大夫單獨被留下不能離開。
他心中忐忑,不曉得接下來會有什麼事情在等著自己。
哪怕他是肅州城內有一定名望的大夫,然而要跟官府的人接觸。沒有幾個人會不緊張的!
這會兒算是順利回到肅州,他懸著的心才算是徹底放了下來。
儘管他的腦中還不時回想起先前經歷的事情......
想著想著。錢大夫的視線就掠過他跟隨多年的醫藥箱。
裡頭多了一樣東西,是此次外出給的“診金”,算是酬勞。
可是隻有他知道,這份酬勞拿的很蹊蹺,因為他其實根本沒有做什麼。
“錢大夫,到了。”
趕車的車伕簡單說了一句,便停住馬車先行下來。
等錢大夫也跟著從馬車上下來,車伕二話不說,立刻重新上了馬車,依照原路返回。
錢大夫站在自家宅院門口,身上揹著那個醫藥箱,神情一瞬間有點恍惚。
沒隔多久,街角立刻傳來喊聲。
“錢大夫,您回來了?”上前的小廝急忙道,“咱們是宇文家的人,守在這裡等您很久了。”
“家中有客人在北琅山之行的時候翻車,腿受了點傷,您能不能前往一趟,替她診治。”
錢大夫聽完,怔忪了一下後點了點頭。
宇文家的衣裳他認得,底下人也不是第一回來請他。
錢大夫不疑有他,看這兩個人著急的表情,大約是他們家小主人壓下來的任務,不敢違背即刻要辦成的。
他跟宇文家的人打交道的次數挺多,已經習慣了對方的辦事風格。
前幾日聽說宇文家那位三少爺又從西蘭南迴來的時候,錢大夫心中就有過預感,興許這幾天他會碰上那邊的人。
這下,算是預感成了真。
......錢大夫跟著宇文家那兩名守在門口一直等他到現在,終於等到他回來的底下人走近了宇文家的大門。
跟以往來時候的印象一樣,優雅寧靜的庭院,一眼望去,有種心曠神怡的感覺。
宇文家的這間宅院面積極大,幾乎佔了肅州城東的大半條街。
錢大夫知道,外頭高高的院牆隔絕了裡頭的景象,只有走進來才會發現這宅院的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