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只是不曉得你會去冒險!你以為自己做得很對?做得很好?做的很了不起?”
“你是腦筋不清楚還是怎麼的?”
我看著少年,幾乎能感受到帷帽遮擋後的面容此刻洋溢的怒氣。
我慢慢抬起頭看著他。一瞬不瞬的看著他:“你既然這麼清楚,這麼理智,你為什麼還願意出手幫我?”
“你知道那裡危險,你也知道破壞北地來的人設下的路障有多冒險。那你為什麼還要出手?!”
“你給我一個理由啊!”
少年的手還緊緊抓住我的衣領,聞言忽然失語了,他盯著我看了好一會兒。猛然間放開手。
車廂內恢復了沉默,只能聽見窗外的風聲。
隔了許久。少年才壓低了聲音,幾分失落地道:“小菱,我不清楚,那個瞬間,我就是很想幫你。”
“這不就結了?!”
我努力擠出笑容道:“就像你......你為了一個說不清楚的理由都願意幫助我這樣一個跟你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我頓了頓,語氣懇切的對著他道:”我對我的家人,更是不用說了!“
”你懂的,你都懂的啊。”
......馬車停在一處山坡下的小溪邊,馬兒在溪邊飲水。
我跟少年一前一後走著,走到附近的林子裡。
車伕在溪邊守著馬,連頭都沒有回。
我跟少年的舉動在路上不是第一回了,車伕知道我們肯定會有話要講,路上壓抑的氣氛他也能感受到,這會兒連多餘的問話都沒有一句。
我跟少年,其實與車伕跟我們的情形是相近的。
等到了城中,就是各自去往各自的地方,這是我們在路上的最後一程了。
溪水繞過林子旁的坡地往前流淌,少年跟我走到山石後的地界,已經看不見車伕跟馬的影子了。
少年在溪邊的石頭上坐下來,我跟在他身後,習慣性的也坐下來,但是比他多了個舉動,就是拿了樹枝在溪水中撥弄了幾下。
溪水清澈見底,能看到水底的石頭。
這裡的溪水同樣有魚在遊,遠處能見到錯落的村莊屋舍的影子,就要到肅州城了,入目的景色總算有了點不同。
不再是千篇一律的山色!
“先前要是走的大路,這會兒應該已經到了肅州城外人最多的驛站了。”少年低頭道。
他視線一轉,忽然凝注在了我的腿上,頓時一愣:“小菱!”
我順著他視線看去,自己的腿上已經結痂的傷口好幾道都有暗紅色的痕跡。
這些都是在湖邊樹上跳下去的時候蹭到掛到的。
先前衣袍遮住了,不容易被發現,這會兒坐下來,就被發現了。
因為是小傷口,嚴重的程度跟我曾經攀崖摘取藥果的程度完全沒法比。
那種傷我都能忍下來,這點小傷簡直不放在眼裡了!
我歉意的對著少年道:“劃了點小口子吧,沒什麼大不了的,等到了城裡,我會去藥鋪買點藥粉上一下的。”
“你不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