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就往船頭走去,阿福跟在他身後低聲嘟囔:”誰敢騙您啊,一看就能戳穿的嘛。“
他回眸冷冷掃了一眼,阿福瑟縮了一下身子,深吸了一口氣頓時噤聲了。
站到船頭,果然跟阿福說的一樣,江面上的霧氣比早晨還濃,照眼前的情形,再要船加速的確有些不通情理了。
船老大也是出於安全的考慮,畢竟船上那麼多人的命都暫時交託到了他手中的。
肅州附近的江面,歷來都是最湍急,漩渦最多的地方,一般的船到了這裡,無不放慢速度以求穩妥,何況是這麼大霧的天氣呢。
少年站在船頭一言不發,面色冰冷。
阿福忐忑地看了他一眼,低聲安慰道:”三少爺,就算慢也慢不到哪裡去的,最多兩天是一定能到肅州的。“
”奴才知道您是吃不慣船上的飯菜,等到了咱們的宅子就好了。“
......天放留下護衛中的一人,站在船尾看著後頭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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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我到了船艙內,我看他心事重重的,忍不住上前問:“師兄,我昨晚聽到鴿子的聲音,是不是送信來的?”
“南邊兒的情況還好麼?”
說話的時候,我打量著天放的臉色,想看清楚他的表情變化,有時候言語上容易矇蔽人,但是眼神表情都明白寫著,欺瞞不來。
天放語氣淡淡地道:“小事情!”
他擺明了一副又懶得多言的模樣,我心道小事情他居然能將調往肅州護衛的人全給派去了南邊兒,蒙誰呢!
我搖搖頭,幾次三番試探過了,可是他嘴這麼嚴。別說替他獻計獻策了,壓根就想隱瞞了真相不願意告訴我一丁點兒,再追問下去也是徒勞。
我撇開他,乾脆自個兒走到一旁,從櫃子裡翻找了一下。
裡頭除了我託酒坊的馬車提前送上大船的衣裳,外帶天放替我買的一些小玩意。
順帶還有他說的女紅的工具,坐下來靠著椅子背開始動手裁製藥瓶的外套。我手藝生疏了。浪費大半塊料子終於有了初步的雛形。
拿出懷中一直隨身攜帶的那個裝著藥丸的瓶子,我比劃了一下,感覺大小基本合適。就開始穿針引線動手做起來。
一旦專注在了某件事裡,時間總是過得特別快,一個多時辰就在不知不覺中過去了。
我拿著完工的瓶套裝好了我最珍貴的藥瓶,就跟我先前想的一樣。
從這一刻起直至送交到某人的手上。我會像小時候掛鑰匙一般隨身帶著。
天放在桌邊如有所感,抬起頭朝我這裡看過來。見到我的舉動,嘴角動了動,我懶得跟他說話,自己先走出艙門。往船尾去了。
護衛依舊老老實實呆在那裡觀察船後的動靜,江面上的濃霧看著很難散去。
“這怎麼看得清?”我低聲問了他一句道,“你們跟著師兄。走水路應該是家常便飯了,這樣大的霧也難得一見吧?”
護衛點頭道:“的確是少見。換成在陸地上趕路都快不了,何況是在江面上。”
“看情形江上的大霧至少要到傍晚才會淡一點。”
......阿福能感受到站在身邊那個人的怒氣,從他的角度看過去江上的霧氣沾溼了他的鬢髮,一雙眸子冷冽異常,唇角緊抿著,那是發怒的前兆。
縮了一下脖子,阿福往後退了兩步,這天氣不給力,就算挨一頓訓也改變不了任何局面。
這大霧來的不是時候,偏偏是在去肅州的中途,前不著村後不著店。
放眼望去,唯有霧茫茫的江面朦朧,像是老天給的考驗,以此打磨人的耐性。
......比預料中的還要遲一些,等天幾乎黑透了,江面上視線所及的範圍才廣闊了一些。
我跟天放坐在艙內正喝茶說著話,守衛匆忙進來道:“主上,能看清船後跟著的那條尾巴了。”
話音剛落,天放便起身走了出去,我緊隨其後一齊到了船尾。
薄霧中,能瞧見隔著一段距離的隱約燈火,那是後面尾隨的船點燃的。
就跟天放對我提起的一樣,光看燈火的數量就曉得那條船的規模至少跟我們坐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