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九望著黑衣人足有半刻鐘,忽然間冷笑道:”避一避?說得容易,避到哪裡去?“
黑衣人維持著跪地的姿勢,垂目低語道:“公主已經在城內安排好馬車,只要公子點頭,今夜就能悄悄出城。”
“神不知鬼不覺的去往西蘭北。”
季九的視線落在黑衣人的臉上,表情近乎嘲諷:“今晚的事情我就當沒有發生過,你原本呆在何處的,回去便是。”
“皇上跟我的約定雖然推遲了,但是到現在為止並沒有取消,你家主子現在可還沒有資格來替我安排前程。”
“倒是有兩句忠告,你替我轉給她。”
黑衣人猛然抬頭望著季九,他似笑非笑的道:“女帝在西蘭北臨近邊界的荒山中還有一處密地作了大營,你家主子這時節還有空操心我這兒的事情,就不怕四面圍剿,一舉作了甕中鱉麼?”
黑衣人震驚之下,瞬間忘記了身份的懸殊差異,居然脫口而出道:“此等秘辛,你怎會知道,若你所說是真,為何西蘭密探一點風吹草動都未曾察覺。”
“我沒有義務回答你,快些回去,別在這兒礙了我的眼。”
季九一句話說完,忍不住咳嗽起來,身旁如影隨形的那個人瞥見窗被大風吹開了,趕緊上前關嚴實。
黑衣人跪在原地,一雙眼睛死死盯著季九,忿恨的表情藏都藏不住。
“既是你家主子的事情,你作出這一副不甘的樣子卻是給誰看?”
“什麼時候她手下的狗也變得這麼至情至性了,西蘭訓練殺手的第一關不就是絕情絕愛麼?”
黑衣人漲紅了臉,幾年不見,眼前可惡的病秧子依舊有幾句話就將人的怒火撩起來的能力,他自己內心明白之所以意志不夠堅定的理由,卻沒辦法反駁人家的話。
沉默片刻,他轉身離去,順著來時的路返回。臨走之前,他低聲道:“公子凡事都看得透徹,好好保重身體吧。”
掩門而去的黑影不見了蹤跡,室內的窗被管得嚴嚴實實。一絲夜風都透不進,季九伏在桌上,劇烈的咳嗽起來,一口氣險些沒提上來。
果然心懷怨恨的人才最知道怎麼去攻擊對方的薄弱點。
“公子,”身邊那位如影隨形同樣一身黑的護衛見到季九的樣子,臉上浮起擔憂的表情,心中不忍道,“別跟他一般見識。”
季九揮了揮手,示意他離去。
“等等,你去查探一下。剛才那個人是在東院何處的?”
他說完這句話,又兀自搖頭道:“罷了罷了,今晚這一趟,明日他也不會繼續出現在東院。”
......人雖然躺在chuang上,可是我一直睜著眼睛望著帳頂。
外頭的動靜我多少聽到了。不止一個人,今晚光顧了季九住的地方。
只要不是打到我跟前,掀了我房頂,我說了不想管人家的閒事!
今晚臨走前,季九給了我一本西蘭的地域志,比起從前看到的任何有關西蘭的描述都詳盡。
我試驗完藥材,就在燈下隨手翻閱了幾頁。對現在所在的地方有了個大致的瞭解。
季九接到信的內容是西蘭女帝推遲了碰面的時間,對於那一位只有一面之緣的女帝,我其實很好奇她到底想怎麼做。
多年縱容,讓對方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壯大勢力,到現在,若是想一舉拿下。哪怕如季九說的有八成的勝算,那剩餘的兩成焉知不會讓己方損兵折將。
她當初為何不將危機掐滅在萌芽的階段,卻要白白的耽誤那麼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