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麼時候,雪花又開始在空中飄舞,一路打著轉兒,飛飛揚揚的落下來。
院子裡一時間安靜得出奇,只聽得見山風吹過的聲音。
最初的震驚過後,阿烈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他上前一步雙手搭在了景嵐的肩膀上,沉聲道:“到底出了什麼事?”
景嵐將剛才發生的變故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
阿烈的手漸漸鬆開,一旁始終沉默聽著他們對話的阿蠻張大了嘴,一雙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景嵐道:“公主,您在說什麼?”
“什麼應天皇宮送來的信?”
“是公子的信?”
比起部族裡的人口口聲聲的稱呼蕭楚為雲大夫或者雲先生,阿蠻的稱呼比較特別。
尤其是跟著蕭楚去了一趟江淮,在部族的族人中間,阿蠻自覺也帶了點特殊。
這麼多受過公子恩惠的人,偏偏幾次辦事,都只有他一個人能如影隨形的跟在公子的身邊,他心裡的喜悅難以言表。
阿蠻對蕭楚,大約石崤山找不出第二個更在意他家公子的人。
唔,是他家的,不是麼?!
阿烈弄清楚前因後果,面色沉下來,看了景嵐一陣,見到她神情完全不同於往日,不禁嘆了口氣。
“既然送去了,你再著急也沒有用。”
阿烈慢慢地抬起頭看著景嵐,語氣很溫和:“這封信能截留這麼些日子,已經是運氣很好的事情了。”
“你可不要忘記了,你師傅雖然身在石崤山,但並不是孤立的,你總該記得幾個月前來拜訪他的那一位客人。”
景嵐眼神閃了閃,腦海中浮現那一位身材高大騎著駿馬的神秘黑衣人,連面貌都很模糊,但卻是溫泉莊子幾年來接待的第一位客人。
驚動了老族長,用她父王的話說。這通身的氣質,一看就是戰場上常年磨礪出來的。
那個黑衣人,不知其何來,亦不知其所蹤。卻是師傅本人邀請的。
“那人身份神秘,但是你我都知道,功夫騎術都是一等一的。”
“你父王的眼光比我們都精準,論識人辨人,我們都要跟他請教。“
“我想,”阿烈語氣頓了頓道,“你師傅人因為傷病被困也好,暫居也好,石崤山都不會是他永遠居留的地方。”
“以他的才能......”
阿烈吞下幾句話沒有說,景嵐如有感應的跟他視線交融了。從對方的眼中見到未盡的意思。
“他遲早都會知道。”
景嵐聞言,表情失落的看著院內的一角歪著頭沉思,尚來不及回神,阿烈一字一句的道:
“對方連石崤山這般冷僻的地方都沒有遺漏,想必已經是昭告天下。”
景嵐默不作聲。阿烈道:“各地都得了訊息,你說,要不是你師傅因為舊傷閉關,至於現在還不知訊息麼?”
這些話表面上是在分析,實際上也在寬慰景嵐,好讓她不那麼在意自己犯下的過失。
“景嵐,”阿烈安撫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另外,我想說說我自己的想法,若我是你師傅,絕對不希望被隱瞞被欺騙。”
“還有一種可能,我之前也沒有跟你討論過。“
景嵐神情迷茫的瞧著阿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