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面前的身影修長挺拔,以黑巾遮掩了真容。
聽到我憤憤不已的一句話,他抬手將那塊礙事的阻隔取了下來。
雲楚含笑看著我,黑衣襯著他的肌膚在月下閃著瑩白的光澤。
他的眸中隱約浮現一絲無奈。
“今夜只是探路,你好好的不睡覺,又跟出來做什麼?”
“你預備怎麼探?”
我眼神在他臉上,身上打了個轉,突然浮起一個念頭,他似乎清減了不少。
平素在院子裡,他貫穿那些寬大的衣袍,瞧不出來。
但穿上那一襲緊身的黑衣將他的身形都顯現了出來,卻也無意間出賣了他。
心頭湧上一陣酸,我深吸了口氣道:“湖邊的看守難道晚上不巡夜?”
“下午益州城送來訊息,來人調走了邵家宅子裡的一批人手,不光是今晚,這幾天都沒人看守。”
“我怎麼不知道?”
我呆了一呆,轉瞬間回過神來,“是益州城來的訊息調撥走了人,所以大院裡就暫缺了巡夜的小廝,臨時將湖邊的人替補上去了?”
我回想起剛才巡夜的那一隊人,人數不少。
“還不笨。”雲楚淡淡的道。
我平復了一下剛剛聽到這個訊息的震驚,很快便意識到邵家大宅都會順應著益州城的訊息調撥人手趕過去,顯而易見,這意味著雪鷹留阻西南陲的大戶們商議談判的事情已經有些眉目了。
至少,也是到了一個新的階段。
“湖邊的守衛,哪裡就會計較這一兩天,畢竟從修建了圍牆到如今,未曾出過事。”
“前半夜巡視西北院,後半夜往東南院去,”雲楚語調懶懶的道,“到了邵四的院子,還有酒肉,能拖上一拖。明日也是一樣。”
“所以,你就有足夠的時間去湖邊探查了。”我恍然大悟道。
“不是我,是我們,”雲楚瞥了我一眼,“事不宜遲,還呆在這裡做什麼?跟上我就是。”
他飛身往湖邊的方向而去,這一次,我二話不說就緊跟了上去。
爬山虎將那一圈修葺不過幾年的圍牆牢牢覆滿,幾乎看不出原來的磚瓦青灰色。
我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這地方果然是很潮溼。正宜種植邵家夫人要的那些花。
要不是邵家大宅難尋難覓合適的地點。那一天花匠也不會說出這個地方來了。
行家的眼光還是靠譜的。哪怕看外圍,都覺得是最宜種植蔓陀羅花的地點了。
昨晚雲楚還在我的要求下,簡略跟我提了提邵家夫人用花的意圖,思慮至此。我的臉上猛然間一紅,腳步也停了下來。
雲楚回眸笑道:“整天胡思亂想些什麼?”
“這種時候還能分神。”
我上前一步,不確定的看著雲楚道:“邵家夫人那邊,會不會有麻煩?”
“她要趁著邵家男主人不在的時候,將那些採摘的花蕾入藥,再加上她要使用的過程,你覺得今晚她會有閒情逸致跟著我們一起出來賞湖景麼?”
雲楚奚落了一句,像是突然間想起了什麼,他走回來。俯低身子靠近我,伸手在我的臉頰上捏了一下。
他跟我之間,已經很久沒做過這個親暱的動作了!
我剛才一瞬間思緒煩亂臉上的紅暈都還沒褪去,這樣一來,臉就更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