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楚接過我手中遞給他的花,隨手往窗邊的几案上一擱。
我茫然看著他,不懂怎麼他對我正專注的事情一副興趣缺失的模樣。
雲楚皺了皺眉沉聲道:“以後不要夜半跑出去。”
“邵家宅子又不是閒遊的地方,半夜三更的跑出去做什麼?”
雲楚的話中聽起來帶了一絲責備,難得見到他這般模樣,我有些稀罕的咧開嘴笑道:“你怎麼現在就開始管頭管腳的,聽你的語氣還挺像個做哥哥的模樣。”
他也不答話,抓起我手道:“冰成這樣,待會兒去大廚房要一碗薑湯。”
“我不要!”
我甩開他手抗議道,“前幾天有一回在假山旁的石凳子上睡著了,淋了點雨,結果丁香拿來的那一碗薑湯快辣死我了。”
“雖說是傻丫,他們老是搞不清楚,傻丫也有感覺的好不好?”
“你要他們怎麼懂?邵家大宅獨你一份兒了。”
“還不是怨你,設定什麼不好,非整這個身份!”
“你確定現在要跟我鬧?”
“一會兒我直接讓丁香送薑湯來,當她面讓你喝下去,她一定很樂意。”
“你......”我看著他說不出話來。
......身體一沒入浴桶,我舒服的長吸了一口氣。
整個人包裹在暖暖的熱水裡,這滋味!
太愜意了!
泡得水都快冷掉了,我才懶懶的從裡頭出來,擦乾水,穿上了一身丁香送來的換洗衣服。
我看著屏風邊放置的衣裙,怎麼不是我一直想穿的翠兒替我做的那一身啊?
我來的時候還特意包在包裹裡帶來的,可是現在拿來的衣服只是一套很平常的水紅色軟煙羅裙。
平時就對這個顏色沒什麼興趣,我怏怏的套了上去,緩步走出房間。
花圃裡摘的那朵花,還是被擱在几案上。雲楚人也走開了。
我在房門口猶豫了半刻鐘,還是折返回去將花拿在手上,決定再去找他問一問。
不管怎麼說,他都是我的老師,我的醫術還是他親自教的呢。
大不了再碰個軟釘子吧!
雲楚聽到我進屋的腳步聲。抬起頭順著我走進去的方向看過來。
我的目光隨意掃了眼他書桌上。見到他執筆正畫畫,這場景平常也能見到,絲毫不稀奇!
眼光一頓。待看清桌上鋪展的卻不是紙,我快步走了過去,驚訝的張大嘴道:“你怎麼......”
桌上鋪的正是我一路上不辭辛苦背來的那一身衣裙!
翠兒一針一線替我縫製的水青色小襖,袖口領口都繡的是西南陲這邊的花樣,配月白色綾裙。
這身衣服做好到現在,一次也沒有穿過!
但是現在平鋪在桌上的衣裙變了樣。
雲楚在上面繪製了水墨畫,霎時將原本略顯得呆板的月白綾裙變得靈動嫵媚起來!
我捧在手中仔細看著,忍不住讚歎道:“這要是穿出去,你今兒一天都不得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