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了個傻丫的名號,在院子裡基本上沒有什麼人會為難我。
更因為雲楚是唯一一個在傳說中性格暴戾的邵四刁難下還能留得住的教書先生。
這樣兩個前提放在那裡,我在邵家大宅裡的日子一直都過得十分的悠閒。
可是隨著時間流走,我越來越預感到雲楚跟邵四之間那一層隱藏起來的謀算,這種感覺無時無刻不跟隨著我。
後山夜探邵文達的宅院,我看到了觸目驚心的一幕,才終於瞭解到丁香在假山邊跟我說的那一番話的真意。
當時她握著繡工精美的肚兜,神色凝重的對著我道:“別喜歡這個,這個可是要命的,穿上這個的,沒有一個有好結果。”
事先有所猜測,真看到邵文達的後山宅院居然囚禁了一院子的女孩子,還留著重重把守,我依然是吃了一驚。
第一回,我沒有找到潛入的好時機!
隔了一天,我再次在夜半換上夜行衣探後山,這一回有驚無險的避開了守衛,才窺見一斑。
我跟雲楚說過,對這批人的處置交託給雪鷹,我在燈下思量片刻,覺得還是要先傳個信出去。
問題是我現在已經跟著雲楚身居山上的邵家內宅,我要怎麼才能尋到一個人替我送信,或者是我自個兒出門一趟?
想來想去,好像這兩種情況都讓我很為難。
若說找個人送信,不能忽略現在正是敏感時期,雪鷹留下邵家的家主還有那個不成器的陰險長子在了益州城的集會中,這邵家上下,怎麼會有人願意幫我送這個信?
我也不可能將訊息牢牢封鎖起來啊。
只怕是有人前腳出了邵家宅子,後腳就會有耳目去稟報邵家的夫人了。
於情於理我都找不到派人替我直接去給雪鷹送信的理由!
還有一點,我跟雲楚雖然在西南陲門戶城跟雪鷹見過面,並且還曾經承擔過救治地震傷患的任務。但是因為西南陲地震之後,路況槽糕,訊息互通的沒那麼快。
我跟雲楚在城主府行醫的時候,做事也相對低調,這種訊息即便是傳到了益州城中,也沒有人會特別留意到兩個醫者的。
現在。我跟雲楚沒有與雪鷹本人或者是隨他一起到達西南陲的手下接觸過,但是訊息一旦傳送出去。一旦接頭上了,很有可能一個不小心就會走露風聲。
畢竟西南陲護衛隊認識我跟雲楚的可不是一兩個人啊。
那樣一來,不單可能弄巧成或,更大的可能是會導致我跟雲楚不得不提前離開邵家大宅。
那麼,他跟邵四的計劃呢?他們的盤算呢?
我得想個萬全的主意才行。
我在燈下,攤開信紙,卻遲遲沒法落筆。
我坐在那裡反覆思考下不了決定,不知不覺已是二更時分。
思緒有些混亂,我太過專注竟然都沒有覺察到門被輕輕推開。雲楚慢慢走了進來,順手將門關上。
他手中還握著一卷冊子,緩緩走近我,柔聲道:“既然已經回來了,這麼晚,怎的還不休息?”
我驚了一跳。手一鬆,筆順著桌沿子滾落下去,雲楚手快一把抓住道:“居然嚇成這樣!”
我喘了口氣,拍拍胸口道:“你不知道別人專心想事情的時候,這樣貿然進來,腳步又輕得跟貓似的,再突然出聲說一句話。會嚇死人的啊!?”
雲楚笑一笑,不置可否的道:“你的警覺性太低了,若我是來行刺的呢?”
“大哥,夜半啊,誰那麼好興致來深宅後院行刺個傻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