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晚了,雨卻一點兒也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我將窗子開啟的大一些,這樣能看到街上撐傘的行人。
看他們走過街道上低窪處的小水坑,泥水就會飛濺上來,打溼了褲管。
我們現在住下的小鎮,按照面積來說的話,只是岐北的五分之一大還不到些。
看過地圖,我大致估算過這個鎮子的大小。
地方雖然不大,但是是這一片的中轉樞紐。
往東北方向,自然是去岐北的主道,一路通行就到了湖之國。
小鎮往西南,便是去往西南陲那一片了。
來往這兩個地方間的客人,不一定會在昨晚我們落腳的荒村客棧那樣的地方住下,畢竟看著周圍一片的荒山野地,有幾分滲人。
但是到了小鎮這個地方,無一例外的都會住下來。
所以能解釋,我們在路上遇到的人沒有那麼多,而小鎮的客棧生意卻很不錯的原因。
翠兒推門進來,輕聲道:“姑娘,隔壁說公子出門向來不會跟他們底下人交待去哪裡,幾時回來,做什麼的。“
答案早在意料之中,只不過我再去求證一下罷了,總有幾分不死心。
翠兒走了幾步,在桌邊坐下來,嘴唇動了動,卻沒有出聲。
隔了一會兒,翠兒小心翼翼的看著我的臉色道:“姑娘,難道那位公子特意留了信給您,卻沒說具體的時間麼。“
我嘆了一口氣,從懷裡抽出信,交到了翠兒的手中:“你自己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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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兒的呼吸緊了緊,卻不敢接那一封信。
她抬起頭,眼神為難的看著我道:“姑娘的信,奴婢不好看的吧。”
“剛才還虧我,現在倒是扭捏起來了。”我無語的望著她,將信拍到了她手背上。
“這,是什麼意思?”翠兒看著那個空信封長大了嘴巴,隨後莫名奇妙的低聲道。
她拈住空白信紙中夾著的那一片半黃半紅的葉子,詫異的看著我問。
“姑娘。這位公子真是個怪人。”
“你看了這樣的信嗎,會知道信裡說的時間麼?”我瞟了翠兒一眼,問道。
“這個,奴婢……”翠兒含含糊糊的說不清楚。
少頃之後。她眼色一亮道:“可能那一位公子的意思是盡在不言中了,所以就不用寫字了,嗯,應該是這個意思。”
我不禁一怔,轉瞬,失笑看著翠兒搖頭道:“趕車的去要的炭火盆,到現在還沒有回來,你下去客棧大堂,再替我問一聲吧。”
腳步聲遠離,我低頭拾起桌上那一片楓葉。葉子的形狀很完整。只是時節未到。剛紅了一半。
一重山,兩重山,
山遠天高煙水寒。
相思楓葉丹……
站在那裡,若有所思的看著如同雕塑一般,許久許久,我都沒有……動過。
……在走廊上,看著翠兒跟小廝將那兩個炭火盆送進了雲楚呆過的房間,如同完成了一個儀式般,我鬆了口氣。
“姑娘,您連那一位公子回來的時間都不確定不知曉,為何一定要將火盆送進去?”翠兒頓了頓,出聲問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