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惇重病在身,一擊出手,身子失了平衡,眼見搖搖欲墜。
忽然人群中衝出數道人影,其中兩道人影速度極快,幾乎同時到達夏侯惇身邊,將他扶住,避免其摔倒在地。
兩道人影正是曹彰與許褚二人!
如今政事堂上,也唯有此二人能有這般身手。
還有兩道雖然反應過來但未曾趕上的人影,分別是韓浩和史渙。
曹彰對夏侯惇是由衷敬重,且因為昨天看到過夏侯惇的病情,故而一直關注著夏侯惇情況。
許褚則是一向都知道夏侯惇在曹氏諸將中的不同地位,當初曹操還在時就對他說過,除了夏侯惇外,任何人不經通傳都不能直入曹操臥室,包括曹仁!
而韓浩史渙二人,則是受夏侯惇之恩深重,發自肺腑的關心罷了,只不過身手比之前兩位差了些。
剎那之間,文武震動,一室皆驚。
“你你你……你混賬!”
朱鑠一手捂著頭,一手顫抖著指向夏侯惇,憤怒之極。
雖然夏侯惇重病在身,這一擊其實就痛了那麼一下,但是對於朱鑠而言,卻是極為侮辱的一件事。
“叔父,你這……”曹丕也是欲言又止,一方面心疼自己的貼心屬下,一方面又不知道該怎麼說,畢竟眼前這人既有大功於曹氏,又是一個快死的老頭。
“放開我,讓我自己站著。”
夏侯惇好似沒有聽到朱鑠和曹丕的話一般,讓曹彰和許褚放開他。
他一向性格剛烈。
曹彰與許褚對視一眼,皆緩緩放手,不過二人並未再坐回去,就與韓浩史渙二人一般,站在堂上。
“你身為冀州牧參軍,難道你的腦子就只有這般嗎?我方才說的話你是聽不懂意思,還是故意胡攪蠻纏?要是人人都像你這般聽不懂人言,冀州遲早要淪陷他人之手!”夏侯惇一字一句地說道,言辭鋒利如刀,沒有半分和緩。
“你你你……”朱鑠說不出話來。
朱鑠當然不是個傻子。
而且他還很聰明。
他只是性子急,又護主心切罷了。
見夏侯惇那般與曹丕說話,腦子一熱,便跳了出來。
適才也是他沒有佩劍,要是佩劍了,捱了夏侯惇一擊後,估計都直接拔劍了。
“主公,田疇的事我該說的已經說完了,但是我還想最後再講一個事,這件事發生時你還小,但卻是真實發生過的。當年……咳咳,咳咳咳咳……”
夏侯惇說著說著,便咳個不停,臉上也開始出現不自然的紅光,拄著柺杖的手顫抖得愈發厲害。
曹彰趕忙為他撫背順氣,不過沒兩下,便被夏侯惇揮手製止了。
“元嗣啊。”夏侯惇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有氣無力地喊到韓浩。
韓浩,字元嗣。
“將軍!”韓浩連忙上前應道。
“我沒什麼力氣了,你來說一說當年我被挾持時的前後始末吧。”夏侯惇微微笑道,一點也沒有要說到痛處的尷尬。
“額……諾。”韓浩先是一愣,但是機智明達如他,頓時便反應過來夏侯惇的用意。
韓浩先是向曹丕拱手一禮,方才說道:“昔日武桓侯進攻徐州之時,陳宮、張邈等輩背叛我軍,引呂布入侵兗州,由於當時我軍力量不足,兗州空虛,令呂布得以肆虐,一州之地,僅保住三城。”
“後來武桓侯回師兗州,戰鬥不利,我軍幾乎陷入了絕境,甚至袁紹都派人來說降,讓武桓侯將家眷遷到鄴城去,正式投靠他。”
“雖然武桓侯在仲德先生的勸說下堅持了下來,但其後依舊與呂布進行了一年多的艱苦戰鬥,方才擊敗呂布,使我軍得以保全。”
韓浩說得很慢,一字一句,儘量說得極為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