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桓範回到曹彰府上之時,曹彰已經在等著他了。
“君侯,幸不辱命。”桓範拱手作揖,淡然笑道。
“元則辛苦了,田疇之事,叔父也應了下來,說是由他來處理,想必他已有計較,既然如此,我就暫且先靜觀其變,再去上趕著說田疇之事,正如你所言,反而不利。”曹彰點頭說道。
“君侯英明。”
“對了,既然田豫這邊妥當了,那現在就是另一個問題了,我們如何將田豫推上這幽州都督的位子?”曹彰絲毫沒有什麼思想包袱,完全不覺得什麼都問謀士是一件丟臉的事。
曹彰只知道,若說沙場征伐,他自是懂得,這政治上的一些陰謀詭譎,那就是一知半解了,哪怕心中有些計較,也還是與謀士商量一番最好。
“君侯所言甚是,敢問……”
“且慢,我們坐下慢慢說。”曹彰抬手製止了桓範,而後拉著他的手走到案几處相對坐下,這才示意其繼續說下去,同時邊聽邊親自給桓範倒水。
桓範心中感動,嘴唇微微顫抖了一下,不過旋即鎮定下來,臉上笑意盈盈,一邊扶著杯子,一邊說道:“敢問君侯,遍覽諸文武,假使君侯現在便是鄴侯,如今最為勝任鮮于輔之位的,都有哪些?”
曹彰將水倒好,聽到桓範詢問,略微思量,答道:“首先南面諸將及青州將領不得輕動,曹仁、夏侯淵二位叔父,與于禁、張遼諸將,皆不可。”
“這其次嘛……”曹彰頓了頓,繼續說道:“徐晃作為主將駐守河內,亦不可輕動。如果是我的話,只會在其餘諸人中挑選。”
“而這其餘諸人,韓浩、田豫、滿寵、呂虔等人皆是合適人選,對了,調任魏郡太守的王凌也是個不錯的人選,這幾人皆是文武兼備之人,已經證明過知兵知民的人,至於今日有人提到的溫恢,此人為政之能固然不凡,但軍事才華,尚且不明,不宜冒險。如果我所料不差,明日人選很可能就在這五人中了。”
“君侯所言甚是,但是,君侯其實還漏了一個人,此人比以上五人更為合適!”桓範一邊摩挲著杯子,一邊說道,不過並沒有喝水,因為今日在田豫府上已經喝得有點多了……
“何人?”曹彰想了想,未曾想到,直接發問。
桓範笑了笑:“此人便是君侯自己!”
曹彰聽後恍然,不過還不待他說話,只聽桓範繼續說道:“君侯之能,用兵如神,威震天下,如今軍中威勢直追曹仁將軍,可稱曹軍中之擎天一柱!因此,要接替鮮于輔的位置,君侯是完全有能力的,有資格的!”
“我肯定是去不了的,我那兄長絕對不會讓我去幽州掌兵。”曹彰搖搖頭說道。
“對!”桓範忽然加重了語氣:“要得就是他絕對不會讓君侯去!”
“此話何意?”
“君侯所言五人之中,先說王凌,此人剛從中山調任魏郡,雖是平調,卻是鄴城之所在,足見親信,相當於是得到了重用,短時間要想一躍而上,成為幽州都督,那是幾乎不可能的,不是能力的問題,是資歷的問題!”
“的確。”曹彰點頭稱是。
“再說韓浩,韓浩為中護軍,執掌中軍多年,忽然外放,何人領中軍?且最關鍵的是,其養子韓榮久隨君侯征伐,以鄴侯之疑心病重且氣量狹小,難道對韓浩就全然無忌嗎?故而此人也可排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