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如何,幽州不能出現一個與我為敵之人,此人不一定要完全偏向於我,但是至少要明哲保身,善於審時度勢!”
曹彰目的很明確。
“君侯心中可有人選?”桓範問道。
曹彰搖搖頭:“尚未有人選,到目前為止,我親信之人不多,當初跟隨父親的將軍們雖然有許多關係不錯的,如張遼、徐晃、韓浩等人,但是現在還不到那般程度。曹洪算是一個沒有明說,卻一定會偏向我的人,也必然不會被任命。”
“人選雖然談不上,倒是有一個人或許可以嘗試溝通一下。只是我不方便去。”
話到中途,曹彰話鋒一轉。
“君侯所言者何人?”桓範有些好奇,畢竟他現在對曹彰的瞭解還比較淺。
“田豫,田國讓!”曹彰輕聲吐出幾個,緊接著繼續說道:“其實還有一人更為合適,那便是牽招,牽子經,其人不慕虛華,甘於平淡,卻又能對朋友付以至誠,我與其相交,甚感投契,雖言語不多,但並肩作戰,大有惺惺相惜之感,只是此人身在北地,遙不可及也。”
“田豫比之牽招,多了一分圓滑與世故,雖也是我心中所念,但相與交際,保留較之牽招更多。”
“原來如此……”桓範聽完,頓時心下有數,隨後拱手言道:“君侯,便由我去見田國讓吧!”
“哦?元則願意去見田豫?”曹彰有些驚奇。
他覺得目前而言桓範能夠成為他的謀士,出謀劃策,已經是最佳結果,沒想到桓範願意這般出力。
“哈哈。”桓範笑道:“若非君侯,範早已死在黎陽了。兩軍對壘,為君侯所破,範心服武威;深受重創,為君侯所救,範心服仁德;坦誠不昧,為君侯所用,範心服器量!有此三服,範早已視君侯為主,臣為君使,豈有不願之理?”
“哈哈哈哈!”曹彰哈哈大笑:“今日大快!比之前日元則願意為我幕僚,更令人歡喜啊!好!好!好!”
曹彰心中激動,拉著桓範的手,輕輕拍了兩下。
如今的曹彰,最需要的就是人,尤其是桓範這樣的人才。
因為現實情況的限制,曹彰目前並沒有辦法直接大範圍招攬人才集聚麾下,很多東西也無法擺到檯面上來。
桓範的這番話,可以說是曹彰聽到的第二個明確表達忠心的。
第一個當然是劉曄。
“君侯,如今我等便兵分兩路,同時進行,你前往夏侯將軍府上探望,我暗中去見田國讓,既然明日要同時商議這兩件事,那便不可遲疑了。”
“嗯,元則所言極是。我先行出門,片刻後你跟隨我親信從側門出,暗中前去見田豫,記住,不管結果如何,不可久留。”
“諾。”
二人議定,相視點了點頭,待曹彰招來親信吩咐一聲,便即各自行動。
門外隱隱有飄雪飛舞,冬日的鄴城多少有些冷冽,騎在忽雷駁身上的曹彰緊了緊身上的襖子,寒風撲面而來,讓他精神一振。
一切都已經無法回頭!
……
夏侯惇府邸。
曹彰來到夏侯惇床前時,他正在艱難地喝藥。
夏侯惇秉性剛烈,即便臥病在床,也堅持自己喝藥,雖然他已經拿不起碗,全靠侍女輕輕託著,老眼昏花,行將就木了。
“叔父?”曹彰試探著喊了一聲,但是夏侯惇卻好似沒有聽到一樣,置若罔聞。
曹彰回頭看了一眼夏侯充和夏侯楙兄弟,見二人神色如常,自知是正常現象,於是也不催促,靜靜地等候夏侯惇喝藥。
眼前的夏侯惇,昔日跟隨曹操叱吒風雲,在曹操死後又以一己之力保住了曹氏根基,此刻卻即將也走到了生命的盡頭。
曹彰不禁心中有些顫抖,雙目凝重,無語凝噎。
良久,夏侯惇方才喝完那小小的一碗藥,正要躺下休息,此時方才察覺到身邊多了一個人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