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辛毗的述說,眾人方才知道如今的局勢有多嚴重。
原來荀彧當真已經投效了天子劉協,並協助他控制了許昌,而後荀彧傳書四方,中原形勢一片變幻。
豫州刺史王思已然帶兵入許昌城,供為呼叫,而徐州刺史臧霸、青州刺史孫觀正引兵自東方而來,司隸校尉鍾繇同樣帶兵往許昌而來。
鍾繇被曹操派去收拾關中的爛攤子,還有防備馬騰韓遂的,如今馬騰進入鄴城,主要就防備馬超韓遂,西涼十部人馬,以馬超和韓遂兵馬最為強盛。
此時鐘繇為了帶兵來許昌,也就顧不得許多了,只好分兵。
鍾繇以涼州刺史韋康為主,涼州別駕楊阜、閻溫輔佐,以河東太守杜畿為京兆尹,張既為都尉,左馮翊鄭渾佐之,而鍾繇自己則帶著杜襲領兵前來許昌。
曹彰沒想到的是,連都亭侯、徐州刺史臧霸也直接被荀彧給勸服了,臧霸可是言之鑿鑿說受曹操生全之恩的人,結果曹操一死,便直接被勸服,或者說倒戈背叛了。
不過,事實上,臧霸被勸服的理由也正是因為曹操死了,而曹氏諸子皆年少,沒有平定亂世的才能。
至於青州刺史孫觀,作為臧霸的死黨,當然是二話不說,跟著幹了。
“報!”
眾人剛聽完辛毗的述說,還未怎麼說話,忽然又有士卒來報。
“啟稟將軍,營外有一人,自稱是侍中守光祿勳郗慮,求見將軍。”
“讓他進來。”
曹彰與曹仁互視一眼,皆有些皺眉。
待得郗慮進帳,眾目睽睽之下,此人竟然大喇喇地說道:
“奉當今皇帝陛下旨意,丞相曹操,勞苦功高,屢救社稷,朕前歷董卓之亂,後歷李傕郭汜之爭,既得高祖庇佑,又得丞相輔佐,終能倖存亂世,延續漢室天下。驟聞丞相戰死,朕不甚悲痛,傷心欲絕,已在許昌設好靈堂,朕當親自祭拜,以慰丞相在天之靈。令行徵南將軍曹仁,駐軍汝南,攜眾將扶曹丞相之棺入許昌,即日啟程,不得延誤,以怠慢丞相之靈。”
“曹將軍,不知何時與某一同啟程啊?”郗慮做出一副傷感的樣子,輕輕問道,絲毫不管周圍眾將對他的目光攻擊。
“光祿勳莫非不怕死嗎?”曹彰冷冷地說道,今時今日,誰都看得出當下局勢,而郗慮還如此做派,實在讓人不爽。
“少君說笑了,慮乃一介文人,文人自有風骨,何懼生死?”郗慮貌似慷慨地說道:“慮也想問一句,少君可怕死乎?”
曹彰皺眉不答。
郗慮直接說道:“如今中原各地之兵,皆往潁川而來,雄兵匯聚,勢不可當,不知少君以為能當幾何?”
鏘!
曹彰唰地一下,直接抽出腰間長劍,頓時上前兩步,架在郗慮脖子上:“光祿勳以為曹某長劍不利否?”
眼見曹彰竟然真的二話不說就動手,郗慮面色閃過一絲惶恐,以他所料,哪有這般衝動之人啊,如今曹軍處境不妙,才更要多方周全,小心謹慎才是。
“曹彰如此行事,欲殺當朝大臣,曹仁將軍便不管嗎?”郗慮看向曹仁。
豈料曹仁絲毫不為所動,反而說道:“子文乃是丞相之子,我等皆是丞相麾下,丞相既沒,我等自然從其子之命,於情於禮,我皆無管束他的權利,況且他如今這般作為,我也沒有管束他的意思,光祿勳可曾明白?”曹仁言辭冷冽,好似寒鋒冰刀一般。
郗慮頓時明白了,他實在想得太簡單了,忘了這群人其實都是刀口上走過來的,根本不會管他是不是使者,當真要對他不利,也不會在意什麼處境。
“光祿勳可聽到了?”曹彰長劍壓下,離郗慮的脖子越來越近,那冷淡無情的模樣,在郗慮看來,就好似鬼神一般。
“明白明白,還請少君饒恕。”郗慮頓時伏低做小,不敢再作高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