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何!
西陵瑤笑得勉強,“義兄說哪裡話,我怎麼是跑呢?我隻是,隻是……”她卡了卡殼,心裡默默地編了一會兒,方才接著道:“你看,照義兄你說的那般,我要陪你在這裡從你十一階住到十三階,這段歲月也著實是太悠長了。但既然咱們如此投緣,我肯定是特別樂意的。所以我就想啊,既然有長住的打算,那我就得把該置辦的東西趕緊都置辦齊了,什麼吃的穿的用的,都多買些回來,咱們以後的日子也好過一些,義兄你說是吧?”
八爪火螭沒馬上應話,自琢磨了一會兒,竟是點了點頭,說:“既如此,那你就去吧!”
恩?
這回輪到西陵瑤懵了,就這麼的就讓她走了?不應該啊!聽說曆過雷劫的妖獸心智是全開的,甚至比人類還要聰明,怎麼可能有如此輕易的就把她放走。
果然,緊接著就聽那火螭道:“義妹放心去吧,這頭小獸就留在這裡,與為兄做個伴。”
靈獅傻眼了,這是把它留下當質了?人叫人質,那它叫什麼?獅質?不太好聽。
它可憐巴巴地瞅著西陵瑤,眼裡含淚,隻表達了一個心情:不要啊!
西陵瑤也是無奈,就想再同那火螭周旋一番,卻見那火螭麵上怒火又起,這一下是動了大怒,竟全身泛起火光。
終年昏暗的無常山內,被這十一階火螭點燃的妖火照亮了半個天地。火螭哈哈大笑,看著西陵瑤就像在看一個傻子,他說:“人類,真以為這一界之內就隻有你們才是最具心智的存在嗎?小小把戲就想在本公子這裡糊弄過去,我是該說你太天真,還是太愚蠢?能認出我的本身,的確有幾分眼光,但竟試圖以那上古螭之心性來獻媚於我,卻是太小看了螭。莫說兄妹,曾經還有跪於我腳邊拜我為師的人類,都死在我的焚天螭火之下,你又是哪裡來的自信,覺得能讓螭饒你一命?”
他越說,周身的火光燒得就越旺。那火不但將這一帶烤得滾燙,甚至還在一點點的抽幹空氣與靈氣,讓他們不但不能吸靈,甚至連呼吸都快要成了奢侈。
六階靈獅蹭了蹭西陵瑤的腿,特別無奈地說:“老大,你這招兒沒靈啊!”
她亦欲哭無淚:“我本來全計咱們不管怎麼著都打不過人家,那不如就想個別的法子,興說說點好話套個近乎,這一關就能過了。我到是也知道妖獸到了後期智高會比人類還高,可以前不也沒遇到過這種事嗎,誰能想到他居然聰明成這樣啊!”特麼的還會學演戲了,這樣的應該送馬戲團啊!關無常山幹什麼。
一人一獅如今已到末路,麵對十一階的半成型惡獸,他們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逃無可逃,打無可打,難道就等死嗎?
西陵瑤不甘心,挖空了心思想對策。有焦糊的味道入了鼻子,一偏頭,竟是靈獅身上的毛已經被那焚天螭火燒得所剩無幾,再烤下去,就是毛下的皮肉。
她心下著急,伸出手想給它拍拍,可手一觸上去就疼得那獅子嗷嗷大叫。她趕緊又把手給縮回來,口中不停地念叨著:“不怕不怕,我在想辦法,在想辦法。咱們這一路那麼多難關都闖過來了,絕不可以栽在最後關頭。”說完,又回過頭去往這東南角的盡頭看了幾眼。
活路,許眉說的活路究竟是指什麼?她該如何找到那條活路?
盤算間,突然聽到身後猛地揚起一聲獅吼,她大驚,幾乎瞬間就想到發生了什麼事,於是轉身的同時大聲喊道:“不要去!快回來!”手也隨著叫喊伸了出去。
可到底還是晚了一步,眼瞅著六階靈獅狂吼著撲向那火螭,她腦子裡就隻聽到那靈獅扔下的最後一句話:“老大,快跑!”
她能往哪裡跑?
別說她根本跑不掉,就算能跑,她西陵瑤也不至於就貪生怕死到不顧患難與共的同伴安危,就隻顧一人逃命的份上。即便這所謂的同伴不過就是一隻靈獅,可這一路共同殺敵,幾次救她於危難的情義是不會變的。如今靈獅以命護她,她要是就這麼跑了,這一生又該如何麵對自己的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