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侯爺西陵問天發了大火,就要以家規論處西陵瑤,盛怒的手掌都已經抬了起來,那掌心帶著熊熊烈火,燃得這整個軒轅廳都炙熱難耐。
四爺嚇得就想上前勸阻,可身體卻被緊緊地束縛住,一時間難以掙開。老夫人也陰沉著一張臉,猶猶豫豫,想勸,又因西陵瑤的態度生氣。她一心想帶西陵瑤走,全五行靈根的族人,隻要傾全族之力協助,總有一天會成為西陵家的驕傲和倚仗。可如果這孩子不願意回去……
“沒有心的孩子,留她何用?”隨著西陵問天這最後一句話,那隻燃著熊熊烈焰的手掌直站著西陵瑤就拍了下來,幾乎把她的頭發都給燒著了。
西陵瑤在這一刻感覺到了強大的危機,那種危機來得比之前對上戚氏時還要強烈得多。結丹修士的憤怒一掌,她今日躲不過了嗎?有點後悔剛剛逞一時之快,可依她的性子,若是再來一回,怕是還會那樣說。這群沒有人性的所謂長輩親戚,她是打從心裡就看不上。
“有些事有些人,老祖都心生忌憚,祖父的膽子到是大得很呢!”走投無路,卻並不代表不可以再放手一搏。西陵瑤迎著那火焰巴掌,揚聲說出這句話來,賭的是老祖會給現任家主留下忠告。
她賭對了!
這話一出,西陵問天落下的手掌瞬間就收了勢,那滾而燃的火焰也隨之熄滅。隻一息間,這屋子裡炙人的熱浪就退了去,那束縛住西陵元金的無形枷鎖也鬆了開。
西陵元金一步衝到西陵瑤麵前,將人死死護住,然後沉聲叫了句:“父親,三思。”
老侯爺是得三思了,因為西陵瑤剛剛的話提醒了他,老祖在閉關之前曾說過,如果他沒料錯,在這孩子的背後定有一個強大的存在,那是西陵家無論如何也招惹不起的人物,若還想生存,就萬萬不能虧待了這個孩子。
原來,這丫頭如此得理不饒人、如此不把他堂堂西陵家主放在眼裡,所倚仗的從來都不是那飄渺宗莊妙,而是在她背後、連老祖都甚覺恐怖的靠山。
靠山啊!
一口怒氣不得不嚥下去,如今的西陵家,已大不如前了。
老侯爺不再多說,瞪了西陵瑤一眼,甩袖而去。這是他自結丹之後,頭一次被一個小輩如此羞辱,想想從前十幾年對這一家人的態度,隻道因果輪回,一切都是報應。
老侯爺走了,西陵元金也鬆了口氣,卻聽老夫人開了口說:“過去家裡是對不住你,可凡事你也不要做得太絕,畢竟這裡是你的根,你的生命是從這裡開始的。”
“我的生命是從棄凡村開始的。”西陵瑤平靜地道:“還有,並非我做事太絕,而是西陵家太不講人情道義。今日打從我進了這軒轅廳的大門,你們就隻管關心我的去留,卻從未過問一句我爹孃的打算。我爹是您的親生兒子,您對自己的親生兒子都這樣冷漠,還生生巴著我這個隔輩人幹什麼?”
“哼!”老夫人冷哼一聲,道:“弱肉強食,不是我心狠,這是你、還有你的父親做為修士必須要麵對的。修真界勝者出頭,敗者淘汰,他不能在這大浪淘沙的環境下脫穎而出,就勢必要麵臨今日下場。兒孫自有兒孫福,我雖是母親,但是大道還是要靠他自己走。”
“沒有人情、不顧親人死活、隻管自己修道成仙。既然祖母自己都這樣說,那還跟我談什麼呢?我雖是西陵家的人,但大道咱們還是各走各的,這也是你們做為修真家族,必須要麵對的。”
老夫人一時啞然,沒想到西陵瑤會用她的話來還擊她。愣了半晌,再回過神來時,西陵瑤已經被她四叔拉出了軒轅廳,兩人一邊走還聽那丫頭一邊說:“四叔你為何拉我?大道理我也有一籮筐,我還想再講一講呢!什麼祖父祖母,這時候知道我是他們的孫女了?早幹什麼來著?”
西陵元金也無奈了,這個四侄女怎麼是這樣個性子?去年他還去過棄凡村看三哥,也見到過這侄女,那時候她呆呆傻傻,被人扔了石頭還隻是傻笑,哪裡想到腦子清楚之後竟會如此精明。
他想勸西陵瑤幾句,這時,就見有個丫鬟匆匆地往這邊跑來,經過時還不小心撞到他一下,都來不及道歉便衝進軒轅廳,然後附耳在老夫人身邊說起話來。
西陵元金停下腳步,雙眉緊皺,隱約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軒轅廳內,老夫人聽了那丫鬟的耳語之後大驚,失聲道:“你說什麼?她失蹤了?”
丫鬟點頭:“是的,二奶奶失蹤了。之前老夫人您派奴婢去安撫二爺一家,可奴婢去時,卻發現二夫人並不在洞府。問了在外守著的童子,那童子說,二奶奶兩個多時辰前就離開洞府,沒回去過。奴婢又在府中找了一圈,依然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