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來帶走我的人。”高大骷髏椅上的人平靜說道,聲音如同聖旨不容置疑。
祁諱聽明白其話中的意思,但是他明顯不信:“你的人來這裡,你的人屠殺了那麼多人,然後就這樣回去?”
那人還是沒有回頭,只是很平淡的說道:“殺人?你是在說你自己?那你還算有點兒自知之明,而且,他們不都還活著嗎?”
椅子上那人的反問讓祁諱微微眯起了眼睛,扶著鬍鬚的手也停下了。
“我是為了大局,你這種拋棄愛人的無情之徒什麼都不懂!”祁諱本來是一個修身養性的人,但今天憤怒了兩次,一次是因為恆立峰勾結外魔,現在則是因為眼前之人!
憤怒會讓人失去理智,所以他身體的氣息慢慢散發,已經準備出手了。
但椅子上的人依舊很平靜:“大局是什麼?殺人就是殺人,任何理由都是藉口。情又是什麼?凡是糾葛便是情,拿起放下,前世的他是他,現世的我是我,我又何必承載他的情。”
祁諱氣的吹鬍子瞪眼,他壓低聲音沙啞的說道:“那你的手下為什麼和那個孽障在一起!這你又怎麼解釋!是不是你放進來的!”
如果前面的事情都可以原諒,那這個絕對無法原諒!這可是關乎整個人類世界!
骷髏椅上的人沒有立即回答,沉默了許久之後,骷髏椅緩緩的轉過來。
風吹著,樹葉搖擺著,衣衫飄舞著。
但是當他轉過來的時候,整個世界都好似凝固了。
椅子上的人穿著破舊的鎧甲,鎧甲裡面是漆黑的死氣,其面相讓人頭皮發麻。
沒有想象中的那般莊嚴,整張臉都是死灰色,最醒目的是腦袋頂上那巨大的口子,彷彿被人用斧子劈開了一樣,少了很大的一塊。
因為傷的太嚴重,眼球也不見了,好似只要再用力一點點,他就只剩下半邊頭了。
只是他腦袋裡並不是腦漿,而是不斷滲出的漆黑色死氣。只是這樣都還算活著嗎?
本來憤怒的祁諱,在看見眼前之人這副摸樣之後愣了一下,隨後震驚的問道:“你這怎麼了?”
他知道眼前這人是誰,牆上有人,牆北上盡頭有精靈,南下盡頭有死靈,而眼前的人就是死靈的君主,也就是曾經東極國的開國帝皇,東極!
祁諱見過東極一次,那是他幾百年前去了牆外的時候,那一次他特意去看來了看這個奶奶口中的男人。
那一次結果讓他非常的失望,雖然東極算是他的前輩,實力也難以估量,但是他卻一點兒都不尊敬,反而很討厭這個人。
那一次見到的時候東極的狀態完全不是這樣,那時完全就是死靈至高無上的君主!
而現在……全身鎧甲破爛,連頭都被少了一塊,不用言語都明白到底經歷了什麼恐怖的事情。
“你……”祁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東極君主笑了笑,只是這笑起來的摸樣實在讓人背脊發涼,他平靜的說道:“前段時間遇見了一個傢伙,我和他打了一會兒,沒想到醒來之後連椅子也被搶了。”
“一個傢伙?”祁諱心中一愣,然後首先想到了一個人,那就是恆立峰,因為當時恆立峰就坐著這個椅子。
只是這個念頭很快就沒有了,因為絕對不可能是恆立峰,恆立峰的力量是強,已經看到了真的邊緣,只是那怎麼可能是東極帝皇的對手?
要知道東極可是千年前就進入了真,就算還沒有成聖,也絕對不可能是恆立峰能夠觸碰到的強者。
“那人是誰?”祁諱猜到了什麼。
東極淡淡的說道:“好像三十多年前見過,現在想不起來了。”想?腦子都沒了還能想?
只見其頓了頓之後說道:“恩……他的劍很厲害。”
“劍?”祁諱聽到這句話之後愣了一下,隨後立馬轉頭看向了後方,那是之前劍意出現的位置。
但一看之後他就又知道不對勁,畢竟那個劍意是強,但就是如此也不可能是東極的對手!
“你在牆外遇見的?”祁諱問道。
東極搖搖頭:“就在那被遺棄的地方,很強啊……”東極又感慨了一句,隨後像是回想到了什麼,又感慨著笑了起來。
“牆內?”祁諱聽見這個訊息之後就皺了皺眉頭,如果說牆外的話那自然正常,畢竟外面的世界簡直就是地獄。
可如果是牆內的話,那就真的有大問題了,聯想到之前書聖說的話,他覺得背脊都有些涼颼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