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淺擰著眉走上前,同那位老嫗問道:“奶奶,可否讓我們去您的家中看看?”
老嫗眼中有些渾濁,看著也七八十了,滿臉都是憔悴的神情,眼底下的眼袋已經深得跟黑泥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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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木的走上去將自己的孫兒抱了起來,向溫淺等人點了點頭。
“遲暮,將他一併帶回去吧。”
溫淺看向瞪直了眼的遲暮將軍,自己的心也一直揪著。
她以前學醫只是為一人,沒想到現在竟可以為嶺州的百姓解難,她也是沒有辜負上天再給她一次重生的機會了。
老嫗將他們領進家門,一家五口人就擁擠在一間狹小的屋子裡,家徒四壁,實在窮的可憐。
南方地區是要比南康皇城內的氣候暖和許多,但是也已入秋,早晚的溫差又大,家裡卻連塊炭火都買不起。
“這狗官……”
那年輕氣盛的太醫沒忍住罵了一句,只是周圍的氣氛一直低迷著,他也沒有繼續說下去。
“奶奶,我們是皇城來的,是來幫助你們的,你別怕,帶我去看看爺爺好不好?”
溫淺與這位老嫗非親非故的,卻喊她奶奶,叫隨行的官員覺得在自降身份了,因此小聲提醒道:“三公主,您身份尊貴,不該這樣稱呼。”
“那該如何稱呼?敢問這位大人,南康國是以百姓的平安為己任,百姓安,國安;百姓富,國富;百姓強,國強。既然我是南康國的公主,如此稱呼有何不妥?”
“這……”怎麼能混為一談呢,罷了罷了,眼下最要緊的是解決瘟疫,看著三公主確實很有膽識的模樣,還是先看看吧。
老嫗沒有動,倒是被遲暮拉著的那個男子驚喜道:“我帶你過去,你們真的可以治好我爹的病嗎?”
沒有人給出他準確的答覆——
溫淺叫遲暮放了他,讓他帶路。
等男子將溫淺帶到一床前,只見床上的老人兩眼昏沉著,感覺隨時都要西去的模樣,這不像是瘟疫,倒是老了,到時限了。
“你怎麼覺得自己的父親生病了?”
溫淺發問道。
“他咳嗽,給他喂什麼都吃不了了,都已經這樣了,肯定是得病了。”
之前給皇后看診的陳太醫疑惑道:“公主殿下,臣以為他沒有得瘟疫,只是大限將至……”
“對啊,我也覺得。”
“確是乎,這沒有面板潰爛,也沒有高燒不退,這眼神來看是虛浮不定,渾濁不堪,這根本就是……”
反正逃不過一個死字,生病的可以救,可是這順應自然的,這叫他們有什麼辦法呢。
“怎麼可能!他就是得病了,你們都是一群庸醫,你們滾出去!給我……”
遲暮一巴掌將男子呼了出去,在自己老爹的面前還要大呼小叫,真是要鬧得自己父親臨死前不得安寧啊。
要是他那龜兔崽子敢這麼對他,他肯定棺材板都掀起來,先揍那兔崽子一頓。
“呸——”
這男子也是可憐,之前被遲暮打了一拳,現在又是一巴掌,直接將他打翻在地,從嘴裡吐出一顆血牙來。
但是在男子到底之後,他的褲腿被掀了上來,竟露出一條潰爛的腿來,上面已經生了蛆蟲,白白的數條在他的腿上蠕動著。
這男子肯定是早就知道了,這腿上前不久還留下了血痕,可見是發癢忍不住去抓出來的。
但是那些蛆蟲是溫淺沒有料到的,已經在啃咬著他的腐肉,在他的腿上自下而上,再自上而下的蠕動了,看著真是叫人連飯都要吐出來。
所幸在場的就溫淺一個人用了午膳,其他人都沒怎麼動筷,就算是反胃,也只能乾嘔幾聲。
溫淺胃裡“蹭”的一下,實在覺得要受不住了,還是強忍著難受,走到男子的面前,給他把脈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