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聲音忽然在窗外響起,我的手一抖,墨汁灑在了畫上小柳的臉上。
這可是我用心畫的,毀了。可是,我敢怒不敢言,是好久沒在這裡出現的六哥。他的身後,就站著小柳,正臉紅紅的低下頭去。
“旁的人我也不大能記得長什麼樣了,就隨手畫一畫。”我說著開啟旁邊的夾子,裡頭有各式各樣吳媽的像:站著的,坐著擇菜的,餵雞的...
我把夾子擱下,過去開門,讓吳媽泡茶。小柳讓六哥打發下樓去。
“難得六哥過來,這是新出的明前茶,你嚐嚐。”我從托盤上把茶遞給六哥。他的確難得來,三年才見到三次。
六哥接過茶,給面子的品了一口。
說實在的,我這三年多待遇著實不低,這等好東西從前是到不了石蘭苑的。下面的人送的多半是去年的成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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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鳳,我瞅著你畫的人像挺傳神的,你也給我畫一幅。”六哥擱下茶盞,輕聲說。
“哦?好。”我湊近一點看他。
六哥端著茶盞看我,“做什麼?”眼神裡有些什麼,我看不清。我就是因為隔得遠了看不太清楚,所以才要湊近的。
“我看清楚點,好畫啊。”
六哥蹙眉,因為捱得近,我這回清楚看清了他攏起的眉峰,“你眼睛不好使?”
“有一點。”我知道自己的眼睛是沒日沒夜看書看壞的,可也沒辦法。忍不住,在這別苑裡我練一會兒棍法,再跟吳媽手語聊聊天就沒事可做了。不看書我做什麼。
很多年以後,眼前這人才告訴我,我湊近了眯眼看人的樣子很容易給人一種錯覺。似乎我在很深情注視著面前的人一樣。
“若鳳,你連我長什麼樣都忘了,我幾個月前不還來過?”六哥的聲音淡淡的,我也聽不出他是不是不高興了。
“那個時候我的眼就不大好使了。”我又回到書桌那邊,提筆重新畫。六哥也不幹別的,就坐在椅子上養神。
我一會兒就畫得了,吹乾墨跡。看六哥睜眼,便捧過去給他看。
六哥看著看著,忽然抬頭看我一眼,站起身來,一眼不發的就走了。我聽到他腳步挺重的下樓的聲音。
這人怎麼了,突然就來這麼一出。要是嫌我畫得不好,又幹嘛把畫帶走。算了,不管他。我現在,日復一日,練得已是風不動、幡不動,心也不動了,我就是個不動明王。除了出去,其它的事我都不管。
我觀察過了,這個別苑的守衛其實很嚴密,六哥在的時候更加如此。我也不是沒打過偷跑的主意,可惜無法實施。
那天六哥走了,轉眼又過了兩個月。
這天晚上我又在看書,期間不知六哥讓人抓了什麼藥來,吳媽熬來給我喝了,視力比之前好一些了。
我聽到下面有走動的聲音,壓得很低,慢慢的上樓來。這個腳步聲我不認得,不是吳媽、小柳或者六哥的。其他人從沒到過我這個小樓。
我放下手,把一旁的薄被抱上,在那人推門進來的一瞬,就被薄被兜頭罩上,同時腳彎處被狠力一踢,當即跪倒。還好我這半年狠狠竄了個子,不然還很難把他罩住。
我不容他反應,操起擀麵杖往他的後腦勺狠狠敲去。我練了三年多,好歹不是手無縛雞之力。跟大人差距是有的,但他被被子蒙著,我又打的是頭,下手既穩又狠。那人開始還想掀開被子,被打了幾下後慢慢軟倒在地。
我本來就想著打錯了算白打,誰讓你這麼晚偷偷摸摸到我房間來。結果開門那一瞬我竟瞟到帶血的刀,下手更是不帶客氣的。
又是很多腳步聲,完了。
這屋子哪有可以藏人的地方,我撿起地上那把刀,無論如何,決不能活著落到壞人手裡。
我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醫書上的圖我看過,這裡一割神仙都救不了。
“若鳳小姐”來人推開房門,謝天謝地,打頭的是小柳,不然我就枉死了。
我站起來把手裡的刀放下,撲到小柳身上,哇哇的哭,“小柳,吳媽是不是...”
小柳黯然的點點頭,他每次來吳媽都跟見到親兒子一樣熱情,好酒好菜的招待他。
“在哪裡?帶我去看看。”
旁邊有人掀開了地上的被子,愕然看著我:“若鳳小姐,這是你乾的?”
“是。”我拿手背橫擦了一下眼淚,“是我乾的。”
小柳帶著我往樓下去,果然,在庭院中看到吳媽死不瞑目的屍首。可能對方認為我們一老一小,只讓一個人過來,不然我今天也難逃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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