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勢得到了控制,漸漸全都熄滅了,而叛軍計程車氣也消減了。
叛軍們疲憊不堪,精神萎靡地坐在地上烤火取暖。一路上他們冒雪而來,給養已經供應不上。陳維義給他們打氣,說什麼涼州城的守將潘世載初出茅廬,他們此番過去,打他個出其不意,定能一舉奪下涼州。
沒想到,姓潘的有勇有謀,指揮鎮定自若,頗有一代名將的風采。
陳維義望著困頓計程車兵下令,選老,弱,傷軍馬殺掉,作為軍糧。
“來,喝點薑湯。”鳳兒和一眾女子將薑湯一碗一碗端到士兵面前。望著士兵們焦黑的臉龐,血跡斑斑的傷口,以及還來不及運走的屍體,鳳兒心悸不已。潘將軍經過此地,目擊此景,皺眉下令:“此地誰允許她們上來的,送她們下去。”部將們望著潘將軍驟然變色的臉,立即吩咐士兵將鳳兒和一眾女子趕下城樓。
鳳兒沮喪地看著城上計程車兵,自己好不容易想到為他們做些什麼,卻被人無情地拒絕了。
“鳳兒,你在這裡幹什麼?”厲澤忙了一天,這才得空到四個城門兜一圈,看看目前情況如何,卻在這碰到鳳兒。
鳳兒一見他,就像看到救星:“厲大哥,你和潘將軍說說,讓他同意我們為守城的將士們服務。”
厲澤聞言想也沒想,一口回絕:“鳳兒,這裡是戰場,不是你們待的地方。別添亂,快回家。”
潘將軍望著城下的點點星火,命令道,各城門嚴防叛軍深夜突襲。將士們輪流換班,密切注視叛軍的動向。
一夜相安無事。
清晨,潘將軍起身,副將衛達子進來稟告:“皇上駕到。”
永樂公子曾經燦爛的笑容被接連的變故抹去,如今它肅然和堅毅。
啟德帝劉義和望著眼前虎虎生氣的將士們,慷慨激昂地道:“天地有正氣,逆行必自斃。自古多事之秋,必有忠烈英豪,捨身保家衛國,靈忠烈氣,碧空長共,青史長存。各位將士,你們當如是。”
接下來的幾天裡,叛軍一連幾次發動對涼州城的進攻都無功而返。
他們三五成堆擁坐在城下,飢餓和寒安,再加上連日攻城令他們體力嚴重透支,而征戰無果更令他們精神萎靡不振,叛軍士氣極為低落。
陳維義已知事態的嚴重性,再不扭轉局面,後果堪憂。
涼州城的守將們經過幾次作戰,越戰越勇,士氣高漲。他們正準備迎接叛軍的再次進攻,卻突然發現叛軍在有組織地撤退。
叛軍的突然撤離,令他們感到詫異。難道叛軍的撤退是計,目的是引他們出城?
事實是,陳維義正和軍師商量再次攻打涼州的細節,有士兵來報,發現大隊人馬向京城開拔,服飾不像是中原人。陳維義馬上意識到烏彌國那莫要和他爭奪天下,一旦那莫攻下京城後再西進,自己無以自恃,必陷入腹背受敵的狀態,實難招架。他慌忙撤兵,退回永州。
叛軍情況虛實不明,涼州城的守將們不敢掉以輕心,直到叛軍走遠了,才相信涼州之圍已解。涼州城裡戰時的警戒狀態解除,百姓們鬆了一口氣,無不歡欣鼓舞。
風雲堡裡也是一片歡笑聲。平安,這兩字,在尋常過日子時不覺得有什麼意義。一旦在戰亂時,才發覺“平安”二字彌足珍貴。
皇上在風雲堡設宴,邀請在守衛戰中浴血奮戰的將士們。
將士們依舊身披戰袍,與帝濟濟一堂,君臣相歡。
啟德帝劉義和道:“涼州被圍,各位將軍臨難不避,當仁不讓,擔當起救我社稷於危難的重任,朕敬各位將軍一杯。”
眾將紛紛端起酒杯乾了這杯酒。
皇帝又道;“朕提倡仁義,兼愛以救天下,然皆不能即刻富國強兵。天下紛爭,兼併攻取,較智較力。朕想聽聽各位對眼下局勢有何高見?”
徵西將軍潘世載道:“如今近憂已解,遠慮未除。以目前兵力,尚不能收復失地,更何況還有很多人在暗處虎視眈眈,別有用心。臣認為僅憑雙拳難以抵擋各方的出擊。”
厲澤聽到潘將軍的話,感到意外,他的想法竟然和自己一致。
潘將軍又道:“何況皇權是雙刃劍,盛世時是治世的利器,亂世時是眾矢之的。所以臣以為只有避實就虛方可為。”
皇帝聽了,沉思片刻,方道:“愛卿的話朕明白,可九五之尊,捨我其誰?”
宴罷,厲澤和皇帝談了良久。
皇上問:“你真的決定了?”
厲澤說:“是的。欲攻敵,必先謀。而指揮戰爭最好的策略是破壞敵人的戰略計劃,其次是破壞敵人的同盟。我此次行動,誓將龜縮之人逼出來,成為天下之爭的眾矢之的。在此期間,我有個好去處推薦給皇上,皇上可養精蓄銳,避其鋒芒,等待江山一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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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道:“聽聞此人狡詐多變,不輕易相信他人,你此去前途險惡,自當小心謹慎。”
徵西將軍潘世載從宴會上出來,其他將領邀他一同到涼州城裡的勾欄舞榭之地去尋歡作樂。他婉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