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個大腿受了傷,還在不停地流血的人,以及剛剛開口要厲澤他們丟下他先走的人,正是王慶忠。
那個總是嬉皮笑臉,笑的輕鬆自在的小王。
厲澤他們也看到了一條黑影倏地一下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已經被人追趕圍殺了一夜的三人,精神一直處於緊繃狀態。
一感覺到有東西出現,就草木皆兵的掏出了槍,只是下意識的扣下扳機後,才想起他們沒子彈了。
該死的!
心中的咒罵還沒來得及罵出口,厲澤他們就看清了出現在他們面前的一身黑衣的人的面容,竟然是安若鳳。
此時的厲澤和丘洐幾人,說不出是驚喜還是高興,是慚愧還是窘迫,總之內心深處,竟然頭一次感覺這麼複雜。
而安若鳳反而主動一個箭步上了前,不掩眸中的驚訝之色,低聲地問,“怎麼會是你們?你們怎麼會來這裡?還弄成這樣?”
小王和丘洐的心中滿是腹誹,很想說還不是因為大姐頭你?
但是這樣的話,他們都聰明的沒有開口,畢竟能在這樣的關頭看到大姐頭,對他們來說,不啻於看到生機。
畢竟安若鳳的身手,他們可都是領教過的,就算不能帶他們突圍出去,但是起碼保住大哥的性命還是能做到的。
他們在這一刻都已經決定了,無論如何,哪怕他們兩人都去犧牲去吸引追殺人的注意力,也要把大哥交給安若鳳給帶出這見鬼的山區去。
所以小王頓時咧開嘴就笑了起來,“大姐頭,你終於來了?你沒事,這就太好了!”
安若鳳看了看他還在冒血的大腿,目光微微地一冷,立即上前用手掌輕輕地擊了一下小王傷口旁邊的肉,頓時一顆還帶著血的子彈頭,就從小王的腿中被迫了出來。
小王冷不防大姐會這麼做,頓時就悶哼了一聲。
而安若鳳卻已經熟練的點了他傷口周圍的幾處穴道,頓時流血就減少了很多,這所有的動作,都快的如同風吹過一般。
做完之後,安若鳳才皺著眉頭問,“我會有什麼事?倒是你們沒事跑這裡來做什麼?還有後面在追你們的是什麼人?”
“大姐,你能不能先帶大哥和小丘他們脫險了再說,他們那些小日本有狗,我受了傷,根本跑不遠了,等你帶了大哥他們脫險了,他們會把前因後果講給您聽的,拜託了!”
“小王,你胡說什麼,我和大哥不會把你留下的,大姐,您身手好,請您把小王和大哥帶走把,我去引開那些人的注意力,我跑的快!”
丘洐頓時氣罵了一聲,王慶忠這一槍本來是不會中的,還不是為了掩護他,才會被打傷的?
所以無論如何他也不會把他一個人留下,自己和大哥活命去的。
安若鳳看了看一身狼狽的三人,小王和丘洐都開過口了,只有厲澤,臉色鐵青,春色發白的一個字也沒有說過。
安若鳳知道,別看厲澤這個男人武功不如她,但是自尊心卻是很強的,這樣被人追趕的如同喪家之犬的情形,從前還沒有體會過吧!
也就難怪臉色難看了。
要是換做以前,她少不得要諷刺他幾句的,但是現在,這樣的情形下,她雖然沒有看的不忍心,卻也突然間沒了興致去諷刺他。
甚至看到他的臉頰上,似乎被什麼銳利的東西劃傷了幾道痕跡,沁出微微地血跡來後,安若鳳的心裡竟然更是升起了幾分憤怒。
那種感覺好像是屬於她的東西,她的玩具,突然間被別人給弄壞了一樣。
畢竟厲澤雖然再不是個東西,他總算也還曾經做過她安若鳳的男人,所以這個男人的存在,本身就是個令她很矛盾的存在。
在安若鳳的心裡,她可以把他千刀萬剮,也可以把他百般欺負,冷言冷語,但是可以這樣對厲澤的人,只限於她安若鳳一個。
至於別人?
誰給了他們資格?
這個厲澤,她安若鳳才有資格把他欺負的如此狼狽。
但是現在,不知道是群什麼東西的人,竟然帶著狗,把她的專屬給追趕成這般模樣,還讓他見了血。
在安若鳳的心裡,就不由自主的升起了一股想要嗜血的憤怒。
一把提起小王的身子,把他放到了丘洐的背上,沉聲道,“帶著他往前走,前面是個石林峽谷,找個最大的石頭後面藏身,我不來找你們,不要出來。”
說完,安若鳳就要往那明顯是追蹤而來的,越來越靠近的那些人的方向而去。
卻被厲澤扣住了手腕,“安若鳳,你做什麼?”
安若鳳先是看了看他拽住自己手腕的那隻手一眼,隨後就把視線移到了他的臉上,那幾道被不知道是樹枝,或者還是其他什麼東西劃破的傷痕上,破天荒的竟然主動伸出手去摸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