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說的不對。
……
采薇緊緊皺著眉頭,沒能睜開雙眼。
穿著天青色秀和服的女子,換了熱毛巾給采薇又擦了擦滿是大汗的額頭。
等采薇平靜下來,女子才慢慢洗淨了手。輕輕關上門離去。
……
女子繞過了九曲迴廊,很快就走進了一處幽靜的院子。輕輕釦了扣門,聽見有人低聲問“誰呀?”
“爺,是我。”並不說自己是誰。
室內的門卻開了。小童略開了條門縫,等女子進去了,才輕輕地走了出來,又極輕地將門從外帶上。
室內果然有位爺。那位小爺正筆直坐在書案前,凝神望著身前的那堆書信。
女子進門,他問也不問。等到她慢慢走近了,他才略抬了抬頭:“辛苦你了。”
女子搖了搖頭,走到他身側。伸手將他面前的書信推到一旁,才開口說了聲:“不辛苦。”
那位爺於是也轉過身來,頗為耐心地望著她。
“爺日夜操勞,才最是辛苦,曉鷗心疼。”說著話,柔若無骨的雙手已經緩緩撫在了那位爺的肩上。
女子繞過男子鋪滿了公務的書桌,走到那位爺身後,甘願替他揉肩捏背。一如此前全心照顧采薇。
“曉鷗。”
女子手上動作略頓了頓,很自然地將手指移至男子的太陽穴。
“爺,怎麼了?”
然後是陽白穴。後來,是印堂穴。
男子左手握住了女子纖柔的手,攔住她下一步動作。略往右回正了身子,幾乎是同時,伸出右手攔腰將少女攬到身前。
“曉鷗,這些年委屈你了。”
被喚做“曉鷗”的女子抽出手,就要去撫平男子眉宇間的不安。“能跟著爺、替爺解憂,曉鷗便不覺得委屈。”
男子臉上溫和一如之初,自然彎曲著的手指略僵了片刻,也自然放鬆下來。任由著女子在他的眉心作畫。
“爺。大夫說,大小姐體內餘毒未清,再加上疫病初解,又感染了流感,三五日怕是都醒不過來。”女子小心觀察著男子的臉色,又輕輕補充:“這幾日,我也會格外留心。”
男子聞言沒有說話,眉頭緊緊皺起,卻沒有鬆開。
神色中沒有踟躕不決,雖見不忍,但沒有遲疑。女子於是也放下心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