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梅從蒔花館送了請帖回來的時候,正遇上木蘭領著阿童出門。
她沒有急著回,反而拉著木蘭說了半天閒話才辭了木蘭。
阿童的眼睛是充滿希望的亮晶晶色。木梅掃了一眼,卻沒再說什麼。
采薇郡主坐在白芷院中那個最大的鞦韆上。抱著長長的焦尾放在腿上。
自從將牡丹和周道各自送回到蒔花館和大皇子府,她就常常會去白芷院撫琴。
她臉色縹緲,像是神思不在。木梅找到采薇的時候,采薇撥著琴早已走了調,也沒有注意。
只聽到腳步聲,她還是第一時間就轉過了頭。
木梅忙走上前去,伸手為她披了件斗篷。“又驚動郡主了。你還是太警醒了些,有我們在,你何妨放鬆些。”
采薇回過頭,仰著脖子看木梅笑。
“今日承恩伯府的三姑娘又託人遞了帖子過來。郡主還是不肯見嗎?”
采薇倚著鞦韆的掛繩,微微眯了一會。不見了吧。心裡這麼想,卻沒說話。
木梅又溫聲提醒她,“最近靜蕙公主和白三姑娘往來甚是親密。承恩伯府,如今待靜蕙公主可是上賓。”
“沒有白七,他們府上也會待她如座上賓。”采薇不想談這件事,轉頭問了些別的。“今日蒔花館如何了?”
“五皇子換了常服,化名晉哥,不動聲色地在雅間坐了一天。牡丹今天沒有上臺,他還託人悄悄打聽了情況。”
木梅想了想又補充了句:“陳大公子就定了五皇子正對面的雅間,也吃了一天的茶。
等五皇子走了,又過了半柱香的功夫才走。”
“恩?”陳治昭?“他在蒔花館有常點的姑娘?”
“沒聽說有常點的姑娘。我聽花娘說,他最近幾日才來。每日呆在雅間,天黑了就走。
至於姑娘,今日水仙跳了一支霓裳羽衣舞。豔驚四座。”
采薇側過頭去,“水仙?她倒是個聰明人。”
“確實是個心思剔透的人。聽說,她素日裡只練舞,從不碰琴。倒是個懂得避其鋒芒的丫頭。”
木梅笑了笑,“要不是有著幾分聰明,郡主當初也不會看上。”
采薇斜了眼,“我當年是無心的。我失憶了。”
木梅低低地笑。
“我失憶了。”采薇沒好氣地重複了一句。“誰知道你們,一個人都沒白養。”
說完,采薇噗嗤一聲自己先笑了。
木梅卻怔了一下,那時候是還是靜蕙公主的采薇郡主總喜歡在外間浪蕩。
於是總能遇到許多可憐人,只好一個個救下來。
只救下來以後卻又不管。只管將人交給木梅,說是讓韓陽城養著。
韓陽城又不是養不起,養著也就養著吧。是那時候神醫百里居危公子說,韓陽城不養閒人。
采薇也想到那些年。她陰差陽錯撿到的、陰謀詭計謀求的,種種往事,恍如隔世。
木梅見采薇笑的如花開,也將大公子的事先擱置一邊。就又想起歸來時碰到木蘭的事情。
“邵小公子那個書童,”木梅想了想,沒理清楚他能做什麼,“邵家後頭還能牽出旁的事來?”
恩?采薇聞言開始沒明白。轉念想起了之前的事。
“沒了。邵家就是邵家。這次最多也就到這裡了。”
“至於阿童。”采薇神秘的一笑,見木梅果然表情都嚴肅了幾分。才調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