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聽說江南發了水患,你知道嗎?”鄔冉低聲問裴丹秀。
“什麼時候的事,真的假的?”裴丹秀一聽急了眼。
怎麼從未聽說。那日裡圍觀的奴才僕從又眾多,父親初初被罰跪了祠堂,一時間無顏見人,索性就告了假。
可若是江南發了水,遭了災,首先需要的就會戶部的排程。
可如今,父親閒賦在家,竟是渾不知情?
聽說是水患,白七和公皙曉鷗都緊張起來。
雖然江南雨水多,每隔兩年總會有一兩次連綿不斷的雨水。連日的降水雖說可以灌溉田地,但過多就必定影響莊稼收成。
富庶如江南,這十幾年來也發過水。自然的災害面前,人如螻蟻,賤不可擋。
他們常年行走於民間,最懂災年的疾苦。
“大概是真的。朝中的事情,舅舅應該都知道了。大概還沒來得及與你說明。”鄔冉溫聲解釋。“只舅舅位置特殊,若身體無礙的話,還望表姐勸勸舅舅,早日歸朝為陛下分憂。”
裴丹秀點著頭,心裡卻慌張的很。“靜蕙公主提醒的是。”
鄔冉看了眼裴四姑娘的神情。她眼中的驚訝和不安不似作偽。一時間,她後面的話又有些說不出口。
又坐了一會兒,裴丹秀緩緩起身。“靜蕙公主,我去與旁邊太子表哥說兩句話。”
說完,不待靜蕙公主回應。她先一步走開。
裴丹秀才起身。白七緊跟著也起身要走,公皙曉鷗伸手拉住了她。
“小七,你這隻荷包繡的有些特別。”和小七說著話,公皙曉鷗看到鄔冉原本也要作勢起身的動作頓了頓,才裝作像是想起什麼。又關心地對鄔冉說到。
“靜蕙公主如今成年了。可相看過合適的人家了?”
靜蕙公主聽到公皙曉鷗隨意的話著家常,原本想要跟過去的想法歇了歇。她與鄔燁,說是兄妹。但她從來沒從他眼中看到過半分,像是對待采薇郡主那樣關心的眼神。
但她的心控制不住,總想要跟過去。“還未。”皇后想要給他指的那個人家,她知道。
她和外祖父都清楚,所以才會順勢幫著趙秉幀意圖壞了那門,他們一心覺得好的親。
公皙曉鷗見裴丹秀神思不屬地走遠了。才放下心來,又拉著白小七,閒話了好幾家的樂事趣聞。
裴丹秀起身,到走至皇太子身前,只一眨眼的時間。
等她對太子表哥規矩地福了福身子,轉過身去想要討采薇主意的時候。木梅正抱著焦尾走上前來。
采薇看著她轉過身去,臉上掛著得體的笑容。但那樣得體的笑容,遠不及方才她看到木梅時來的高興。
裴丹秀一時有些尷尬。那天的事,也在此刻重新在腦海裡浮現。
是啊,明明是他們有愧。憑什麼希望別人毫無芥蒂呢。她僵著臉,原本火熱的,想要見一見、敘一敘的心情,高高的掛起,再落不到實處。
“怎麼了,四姐姐,我見你氣色似乎不太好。”采薇原本見到木梅抱著焦尾過來,正高興地起身要接琴,就看到裴丹秀神色不安地走過來。
她擔心地看向裴丹秀。充滿了不解。將軍府中的事情,隔日的時候,木遊就細細地與她說過。她知道那些事,但想來卻不至於叫裴丹秀不安至此。
“采薇,聽說江南發了水?”原本此時應該與太子表哥說這些的,但不知為何,見到了采薇,她心裡那些傾訴慾念噴湧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