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安十六年?”采薇轉過頭看向鄔賢。
“那是什麼事,我怎麼竟不記得了。”采薇笑了笑。眼神不由自主地轉向了靜蕙公主的方向。
靜蕙公主的作為前,擺放了一隻很大的羊腿。桌上擺放了好幾個大的裝羊肉的碟子。白七和裴丹秀陪坐在兩側。
白七的拘謹和不自在,和身邊裴丹秀的妥帖相互比照、彼此襯托。
像是感知到她在看她,靜蕙公主也轉過頭來看到了她。她臉上掛著傲然的神態。
她如今歸為昌央國唯一一個有封號,還有封地,享受朝廷食邑的公主了。再不是從前那個安靜的,存在感極弱的小姑娘了。
采薇時常會忘記她的存在。從前是太多的人與事佔用她的心神。如今是。
如今是,她有太多的不發言說的心情,不知道該怎樣面對它。
鄔賢沒說話,只看向了太子。
鄔燁順著采薇的視線也看向了靜蕙公主。
“他真的是杏兒姑姑的女兒嗎?”和鄔賢聊到許多事,鄔燁總算也看明白了。采薇的真實身份,大皇兄鄔賢一清二楚。他也不想揣著明白裝糊塗。
他能看得出來,采薇對他那種莫名的信任。而他,在聽了許多與他所知相差甚遠的舊事以後,也願意相信她的信任。
“恩。”采薇重重地撥出一口氣。“對啊。那是杏兒姑姑唯一留下的女兒了。”
“我該拿她怎麼辦啊?”
說著為難的話,采薇其實心裡沒有半點為難。索性許多事,雖然多多少少有些她的手筆,但究根追底,她總算沒能狠心絕情地下過決心。
“大皇兄說,杏兒姑姑親手給你下毒?”鄔燁艱難的開口。明知道應該是真的,他還是不敢相信。要親口問問她。
“你不信?”許多事,采薇都沒有與太子說,既有保護他的意思。更多的,也是覺得,這些事,說出來實在匪夷所思。未必他肯信。
若不信,總歸會露出許多痕跡。再或者,再稍微露了一絲破綻。她害怕會傷害到他。
杏兒姑姑和朱啟祥搬去谷越城是許多年前的事,他們與皇太子府從來沒有往來。
這是當年孃親的意思。她讓鎮國將軍府看護皇太子。
她把自己交託給公皙氏和谷越城。
鄔燁沒說信,或是不信。但是臉上表情,都清清楚楚表明了。這件事。他內心終究存著疑點。
采薇看了眼鄔賢,他看人心的本事,從來都比自己強上許多。
所以當初也是那時候還是師兄的百里居危與他說,不如先不要告訴太子殿下。
“用青藤砂泡荔枝的邱濤,我當時懷疑過陸國公府,還有就是越王府。後來線索斷了,加上當事人也被我處理了。後來不得而知。”
采薇解釋了一句,又解釋了一句。“杏兒姑姑是給我送的燻肉裡滲的毒。應該是,蒸青藤砂的時候,灶臺上擺放的燻肉。
日積月累的,青藤砂就滲入到了肉裡。分量其實很低。但一點點慢慢也能致人死去。”
靜蕙公主用筷子夾著烤肉,慢慢地咀嚼。公皙曉鷗說些什麼。采薇看過去,白七和靜蕙公主臉上掛著祥和的微笑。
那樣溫和的笑容,從前她最喜歡。
“我自小學習醫術。師父後來身體欠佳,鼻子總不好用或許聞不出來。但我聞到了。我告訴她,這份關心與愛護,我必定要與有有分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