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零露笑了起來。“可你知道的,我愛熱鬧。”聽到這一句,趙零露腦海裡是陪她捉魚捕蟬的畫面。
不是因為要回霞飛,大概她也是坐不住的。
可是又很不一樣,他想了想,她現在真的很不一樣了。她能這樣安靜地坐了一路的馬車。
鄔曼和鄔賢在棋盤上你來我往地廝殺。
趙零露挪到了一邊,和鄔曼並排跪坐著。
棋面上兩人爭鋒相對,棋局外,兩人心平氣和,穩如泰山。
“師兄,你要輸了。”鄔曼抬起了頭。
“嗯?”鄔賢疑惑地看向她。
什麼?趙零露和白七皆神色莫辨。
鄔賢桌几下的左手用力捏了捏褲腿,又慢慢鬆開。他緩緩抬起頭,表情更加柔和了幾分。
“想念子瑜了?”子瑜是百里居危行冠禮時,怪醫取的字。蔚山上知道的人卻不多。
白七不知道,趙零露更不知道。
但鄔曼說出“師兄”兩個字,他們也猜到說的是百里居危了。
趙零露聽說那個人死了,卻還是小心地觀察著鄔曼的神色。
鄔曼注視著鄔賢的眼睛,輕聲笑:“口誤了。皇兄別介意。
只是我師兄棋也下的極好,我會下棋,得有一半算是我師兄教的。
如今人既不在了,這局棋我可得認真地下。不能墮了我師兄的威名。
皇兄,你再這樣相讓,會讓我覺得你好像不覺得我和我師兄可以做你的對手。”
活著的人可以玩笑,可以消遣,但對故去的人不敬?卻還不能夠。
這局棋太難了。
看著棋盤上兩色的棋子各成一股勢。鄔賢認真地再落一子。
紅子再次陷入絕路,黑子卻柳暗花明重新煥發勃勃生機。
鄔曼又看了半天棋局。“這是死地了嗎?”
趙零露也端正了坐姿,在鄔曼求助的眼神移過來時,搖了搖頭。
鄔曼不死心,又轉回過頭,再問:“皇兄,這便是死地了,對不對?”
鄔賢嘆了口氣,迎著鄔曼希冀的眼神回答:“是。你要的死地。我給你便是。”
這話說的。趙零露心想,這個王爺真不會說話。
果然,說完就聽到鄔曼嚎啕大哭。
這誰聽了不傷心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