冗長的歲月裡,幫公主鄔曼記下路過的許多人著實無趣。能陪她一起期待,再一起重新接觸那些原本熟悉,但卻陌生的人。仔細想來,真是有趣。
少年不等鄔曼回話,繼續又說:“越王朱啟祥最會故作姿態、裝可憐,千方百計想要討好你,可惜你腦子薄倖,一次又一次忘記了呢。”說完,還笑出聲。笑完,又止不住咳嗽起來。
“哦。”腦袋裡好像有些畫面,好像,又沒有。還真是頭疼。鄔曼忽地拉住少年的衣袖,不解地撅嘴“那麼你呢,你是誰?”
少年停下來,雙目炯炯有神,緊盯著鄔曼好看的眼睛。一板一眼,彷彿在說著什麼十分了不得的大事。“我是你的尾巴呀。
但你不必費心思記著這些,我會一直不停地一遍遍告訴你,讓它變成你身體的記憶。直到有一天,哪怕你忘記所有人,不用腦子,只要看到我,都會記起我,再不會問我我是誰。”
“哦,我腿痠”,鄔曼還想問,那麼自己是誰。卻又有些懶得問了。這個人是可以信任的人,心裡的感覺不會騙她。鄔曼佇立在一邊,只睜大眼睛鼓著嘴巴,好似無聲的抗議。
少年只好投降,半蹲下身子,裝作無奈:“來吧,哥哥揹你。”
夜又深了些,距離上一批刺客已經過去了好久。接應的人大約是找不他們避逃的這條小道了。背上的鄔曼又開始陷入昏迷,應該是毒素開始擴散了。
也不知這顆解毒丹能不能等到人來。呵。少年揹著鄔曼氣定神閒地向著森林深處走去。嘴角依舊噙著那一抹似有還無的笑意。再醒來,你還會不會記得我告訴你的事情啊?
“曼曼別怕,你不會有事的。哥哥在。哥哥陪著你。”說完,少年終於也倒在了夜幕裡,背上揹著他唯一的妹妹。
開谷城一家藥房的後院裡,和夜色幾乎合而為一的兩個人低聲說著話。
“谷越有變,小姐毒發了。公子力竭。”灰袍男子恭順在一邊,輕聲說“小姐送到越二公子處了,暗影白七近身照顧。”
一身黑色勁裝的少年於是扶額,“還是不肯死心啊。原計劃行事吧。總要把韓陽城的牛鬼蛇神都挖出來,讓他們褪一層皮才好。谷越城的人,先不要動,看看小姐情形再說吧。”
少年面有憂色,如果認真觀察他的眉眼,還是能很清楚地看出,這個著黑色男裝的少年儼然是個女子的面容。“我應該再勸一勸她。這兩年小姐行事越發猛進,我心裡總覺得不安。”
“公子在,先生安心。”灰袍男子想到小姐明知試藥要失去過往記憶,總還要以身犯險,不免心中好笑。
挑眉看了眼著男裝的許寧又恭敬到“朝華殿那位請旨出使谷越城賀壽,恐怕谷越城還要亂上一亂。”
“越王想必也早收到訊息了。也罷,把訊息放出去吧,把谷越城的渾水再攪亂一些,小姐也能在亂象裡摸出一些細枝末節來。”
穿灰袍的白大應了聲好。突然想到些什麼,愣住,皺皺眉頭,還是沒有說話。安靜地退下。
越王二公子朱雲翳接到公主鄔曼的時候,有些頭疼。錦逸王,他的王叔鄔賢,把人交給了他,什麼也沒交代,就走了。
是債吧。安置好昏迷著的靜蕙公主鄔曼,朱二公子於是準備出門請見城主。
又覺不安,頓住腳步,再給自己的十弟越王世子留下口信,告知靜蕙公主鄔曼在谷越城遇襲,現在府裡養傷。
匆忙換了身便服,又重新整理了儀容,只招來隨侍往城主府報信,安心坐在鄔曼榻前,再不曾挪動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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