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紹恆轉頭牽過還怔在原地,沈如期的手,邁開步子,往別墅裡面走去。
蘭姨已經聽到聲音醒來,走到客廳,見秦紹恆步子有些浮虛,那酒氣濃重,微微皺了皺眉,“少爺,我給你去煮點醒酒茶。”
“好,麻煩了。”秦紹恆似乎很疲倦,嗓音沙啞,輕輕應答。
蘭姨得令去了廚房忙活,客廳裡又剩下他們兩個人。
吊起的水晶燈打下白亮的燈光,滾動洶湧的雪花和夜『色』被隔絕在那扇厚重的門之外。
秦紹恆牽著她的手始終沒有鬆開,塌過那一步步的階梯,一直往上走。
臥室的門被推開,沈如期被動跟在他後面,她有種錯覺,好像他今晚格外的粘人。她能感受到彼此的手心已經滲出薄薄的細汗,她抬眸,目光盈盈,倒映出那張靠近,被放大的俊朗面容。
唇上的力道越來越重,他圈在她腰間的手猛一用力,她又靠他近了一段距離。
“紹恆”她掙了掙,“你喝醉了。”說話時,她按住他攀上的手。
“所以呢?”他的嗓音沉沉,反緊緊握住她的手。
“等會蘭姨會送醒酒茶上來的。”她還在掙扎。
“蘭姨會敲門的。”他全然不顧她的掙扎。
她的外套已經不知道在何時掉落在床邊,裡面開衫『毛』衣的紐扣已經鬆掉了好幾顆,打底的襯衫很快漏了出來,空調的溫度像是一下子升高,熱量在她的身上一點點攀升,她知道他不會就此打住,只好放棄了掙扎,順著他的意思。
她順著他的意思,他卻停住了動作,頭輕輕抵在她的頸窩,熱氣呼在她的耳畔,灼熱得像是要把她整個人灰飛煙滅,“如期,我們生個孩子好不好?”
她沒想到他突然會說出這樣的話,怔愣在原地。
她怔愣,他卻會錯了意思,鬆開了她,冷冷問,“你不願意?”
沈如期微微張開口,她不願意嗎?她說不清,可她在心裡不得不承認,失掉一個孩子,被當做一個生育的機器,讓她產生了排斥感。這是一個生命,她必須要對它負責,它應該幸福美滿的一生,而不應該是一個繼承家業的工具,也不應該是一個婚姻的衍生物。她應該賦予這個生命價值和意義。
可是現在的她怎麼賦予?以一個不被承認的秦太太的身份嗎?以一個得不到自己丈夫愛的妻子嗎?第一個失去的生命還沒有得到任何的公道,她還帶著對蕭惠恩的仇恨,這樣的她適合生孩子嗎?如果單單從她的角度出發的話,她不會貿然帶一個生命來到這個世界。
可是從秦紹恆的角度呢?她知道他一直想要一個孩子,她知道他對她在逃開他的過程中失掉了一個他的孩子耿耿於懷,也許在他看來,她欠他這麼一個孩子,她也知道不管從身份,還是從身體機制,目前她是最合適生這個孩子的人。
因為她合適,所以她一定要去做這件事,她能抗衡他的決定嗎?甚至她能說服他嗎?
可現實告訴她,她不能,如果否認的話,她現在在意的這個秦太太的位置,他還會放縱她坐下去嗎?論合適,這世上比她更合適的大有人在吧?
又或者說,她能賭一把嗎?她能把所有的事情說出來,她的顧慮,她的考量,告訴他蕭惠恩做的那一切的事情,然後要求他的幫忙,他會為了她義無反顧去對抗那些人嗎?
可她想起,蕭惠恩拿著那張照片告訴她,她是如何仗著和蕭惠茹相似的面貌才有這樣的僥倖坐上秦太太的位置,她想起,秦紹恆告訴她,他需要一個孩子,因為蕭惠茹身體不能懷孕,他告訴她,她不過是個玩物,甚至是個生育的機器。所以,她確信不了。
悲哀的是,她沒有選擇,她從坐上秦太太的那個位置開始,在別人豔羨的目光中,她把自己的人生纏成一團,陷入了進退不得的困境。
她的沮喪在眼眶瀰漫,似乎費了很大的力才開口,“如果你想要的話。”
氣氛靜沉,好像呼吸聲也可聞。
“咚咚咚”,一陣敲門聲打破了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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