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秦紹恆接到醫院的電話,說霖風已經醒過來。於是帶著沈如期一起到了滬城第一醫院。
天還未徹亮,醫院已經開始熱鬧忙碌起來。
白『色』的病房裡,霖風坐在床邊,視線直直望向窗外,頭上的紗布還裹了幾層,透過窗子看過,三層樓高的樹木已經掉光了葉子。
“霖風。”沈如期輕輕喚了他一聲。
霖風才回過頭來,怔愣半分,眼神詫異,“少『奶』『奶』,你們怎麼來了?你們不是在香港嗎?”霖風醒了有一段時間,但意識仍很模糊,腦內傳來的疼痛隱隱泛騰,“我怎麼會在這裡?”
這句話,霖風也問過醫生,但醫生的回答很含糊其辭。
沈如期皺眉,看了眼秦紹恆。
交換眼神,秦紹恆也覺得事情不對勁,清冷的眉目微皺,“你不記得了嗎?”
霖風緊緊蹙著眉頭,他用力回想之前發生了什麼,但一無所獲,腦子裡的疼痛更加強烈,他壓著頭部,只好放棄,面容痛苦,搖了搖頭。
秦紹恆按了床邊的服務鈴,醫生立馬趕到病房,注『射』了『藥』物,他才鎮定緩解,『藥』物作用讓他昏昏然,只好又躺回病房。
醫生將秦紹恆和沈如期帶到病房,神『色』為難,開了口,“正如秦先生,秦太太所見,霖先生出現了失憶的現象,但剛才各項相關檢查都做了,生命體徵都正常,腦內的細菌也已經清除,至於失憶的原因,還需要進一步觀察。也可能是來自於心理方面,有的病人在受過重創之後,出於自我保護機制,會下意識忘掉一些記憶,這些記憶可長可短。說不定哪天病人突然就想起來了,但也有可能這輩子這段記憶都丟失了。但霖先生恢復情況很好,甦醒得也很快。近期主要還是休養為主。”
“那什麼時候可以出院?”秦紹恆握住沈如期放在膝蓋上冰冷的手,問道。
“這兩天就可以,但是要按時服『藥』,不能出現大量用腦,或是體力運動,定期複診,如果有任何異常情況,第一時間來醫院。還有,避免過分刺激病人的情緒,失憶這種事情對於正常人來說,一時間肯定都接受不了,所以,要多關注病人的情緒,不要給他太多壓力。讓病人多出去走走,放鬆放鬆心情。”醫生說了一大堆注意事項,生怕說漏了失責。
“好,我知道了。謝謝您了。”秦紹恆聲音冷冷,辨不出起伏。
說完拉著沈如期出了醫生的辦公室。
他們兩個人回到病房,霖風還躺在病床上,神『色』蒼白,眉眼間落了疲憊,無力勾了勾唇,“少爺,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
沈如期想起霖風醒來到現在一定沒吃東西,自己在這裡好像也幫不上什麼忙,秦紹恆可能還和霖風比較好溝通,於是開了口,“霖風,紹恆,你們先聊,我出去給你們買早飯。”
霖風本想婉拒,但秦紹恆在前面點了頭。
沈如期拿著包就走出了病房。
白『色』的病房內,只剩下霖風和秦紹恆兩個人。氣氛一時安靜。
霖風虛弱扯了扯嘴角,說,“城東的那塊地,我都解決好了,不願意拆的那幾戶,也加錢協商好了,遊樂場的專案會按時開工。少『奶』『奶』到時候看到這個遊樂場,一定會很開心。”
“恩。”秦紹恆眸底暗沉一片,有些煩躁地扯了扯襯衫的紐扣,不知該如何開口。
窗外的風吹落樹幹上殘存的幾片枯葉,他皺了皺眉,“霖風,我給你放一年的假,你去國外休息一段時間吧。”
霖風撐起無力的身子,語氣有些激動,“少爺,我是哪裡做得不對嗎?”
跟在秦紹恆身邊的人都知道,像他這樣的工作狂,恨不得24小時撲在工作上,對手下的人要求也是如此,所以能跟在秦紹恆身邊的都是能力和耐力方面的精英,尤其霖風作為他的貼身助理,必須24小時隨叫隨到,如今他叫自己出去度假,並不是一件好事。
“你沒有做得不對,我只是覺得這些年,你跟在我身邊,沒有好好休息過,正好國分公司需要一個人盯著。你也總不能一輩子當我的助理吧。這些年你跟在我身邊也學到了不少東西,按照你的能力,你可以走得更高。現在那邊的業務不是很多,你稍微帶一下就可以了,人我都招得差不多了。前期不需要放太多精力在上面,先養好身子,身體好了才能帶下面的人走得更遠,本來早些時候就想和你討論這件事,後來被耽擱了。”秦紹恆放柔了語氣。
霖風沒想到秦紹恆會是這樣的安排,他自從跟了秦紹恆之後,就從來沒有過二心,他甘願一輩子跟在秦紹恆身邊,幫著料理事情,反正他這條命,他這光明的大好未來,都是秦紹恆給的。他不過是秦紹恆的一個助理,能為他想到這種地步,他心中充滿了感激,但要是接管國的公司,他有些愧疚,他更想做的是跟在秦紹恆的身邊,“少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