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經又黑了一層,沈如期神情焦灼,腹部的疼痛隱隱傳來,她心裡沒有底,自然有些慌張,她在房間踱步走了好幾圈,直到蕭惠恩的車開在別墅樓下。她的心稍稍有了著落。她趕忙跑下樓,見蕭惠恩已經站在大廳,臉上並沒有太大的情緒。
蘭姨從客廳走出來,見是蕭惠恩自然沒有多問。
她們走出來很順利,沈如期的心卻是突突跳個不停,等坐到車上才緩了緩。
蕭惠恩的車子開得很快,她在心裡忖度著,是不是個該出手的好機會,但這樣的想法很快被她否決,她並不想自己的手上沾一絲的鮮血,縱然她心裡不樂意,但還是帶著沈如期去了醫院。
那家醫院位置比較偏,坐落在郊區,蕭惠恩事先打了招呼,所以一路暢通,並沒有花時間排隊。接診的醫生在『婦』科界還算小有名氣,帶著沈如期做了一系列的檢查。
診斷結果顯示大的問題沒有,但有先兆流產的跡象,所以,給沈如期開了不少安胎的『藥』,囑託了不少注意事項。
醫生寬慰的話,還是讓沈如期不能完全放下心來。她憂心忡忡拿著醫生的處方單去『藥』房取『藥』。
沈如期離開的間隙,蕭惠恩立馬進了辦公室,這個醫生算認識蕭惠恩,同蕭惠恩的父母關係還不錯,算是蕭惠恩的長輩,以為沈如期是她的朋友,病情也沒有隱瞞,但這檢查的結果並不能讓蕭惠恩滿意,她期望的是這個孩子能出什麼大的問題,留不住最好。
醫生談話的間隙,蕭惠恩瞥到桌子上放的孕期懷孕事項,裡面有流產的介紹,她暗暗將單子收回包裡。
醫生後來聊家常的話,蕭惠恩沒聽進去幾分,她滿腦子都在焦慮這個孩子該是個多麼大的麻煩,但她暫時又動不了這個孩子,她不知道在整個滬城,秦紹恆可以做到什麼樣的地步,如果一旦被秦紹恆知道她對這個孩子做了什麼,她的處境會很危險,所以這個孩子不能她親自動手。
她要做好秦蘇失敗的後路,反正不管如何,沈如期不能留在滬城。
後來,蕭惠恩寒暄了幾句離開了醫生的辦公室。
取好『藥』的沈如期在『藥』放好在包裡,坐在醫院長廊,窗外隱隱有風吹進來,她向來不喜歡醫院的味道,濃重的消毒味好像要將那些骯髒和美好一齊通通抹掉。
她想起那個時候,她在醫院,也是這樣類似的長廊,看著父母的屍體被送進冰冷的太平間,一切都發生得太突然,她像是被雷電擊中,久久緩和不過來,程毅騰還站在她的身邊,她雙腿發軟,快要站立不住,是程毅騰扶住了她,她想說些什麼,但張開了口發不出任何的聲音,像是被困在一個無聲的噩夢裡。她的樣子讓程毅騰很害怕,一把抱住了她,“如期,別怕,別怕。”
但她只是作勢那樣喊著,她以為只要她叫出聲,這場噩夢就一定會醒來的。
可是沒有,這場噩夢如今都沒有醒過來。
她的手輕撫上微微隆起的肚子,如果她的父母還在一定也會和她一樣寶貴這個小生命,會因為想起它的存在而掩飾不住的笑著。
沈如期嘴角的笑意落在蕭惠恩的眼睛卻像根刺一樣,紮在蕭惠恩的心裡,她想不通為什麼,這些年,她做了那麼多,什麼都沒得到,而從始至終什麼都沒做的沈如期,卻得到了她想要的一切,她憎惡沈如期此刻幸福的模樣,也憎惡沈如期對她的拿捏,她何時受過這樣的委屈,她走了過去,語氣不善,說,“走吧。”
沈如期從長廊的椅子上緩緩起身,表情微冷,隨著蕭惠恩走出了醫院。
外面起了微冷的風,沈如期裹緊了外面的開衫,車裡,兩個人靜默無言。
沈如期知道蕭惠恩厭惡她,她對蕭惠恩也喜歡不到哪裡去,她們算不上合格的盟友,她滿心希望,這一切可以趕快結束,她望了望窗外,心思沉重。
回到別墅的時候,蘭姨還在客廳,見沈如期回來暗暗鬆了一口氣,沈如期沒有理會,徑直走上了樓。
蕭惠恩還在樓下,堆起一臉的笑,和蘭姨說了幾句話才離開。
這一折騰,天『色』已經很晚,她洗漱好按照醫囑好服好『藥』,躲進了被窩,之前的擔憂稍稍緩和,再加上之前的疲累,不久就進入了夢鄉。
她做了一場不算太好的夢,這場暗沉沉的夢讓她在凌晨被驚醒,後背滲出汗漬,她鬧出一些動靜。
昏黃的燈光暗暗亮著,不太明亮的光下面,立在秦紹恆頎長的身影,他正在鬆開袖口的紐扣,音『色』沉沉,“怎麼醒了?”
她不知道該如何說,那場夢,她夢見秦紹恆從她手裡硬生生搶過那個孩子,她彷彿能看到秦紹恆居高臨下睥睨她的樣子,笑她的自不量力,也笑她的不知所謂。
她搖了搖頭說,說“沒事。”
他徑直向她走來,在她身邊躺下,他喝了不少酒,濃烈的酒氣呼在她的耳畔,他圈住她微微發胖的身子,聲線帶著誘『惑』的低沉,“我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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