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青也是直到回房的時候,才得知這個訊息的,自是一樣的驚詫不已,也一樣的對於這個訊息,有些心裡頭古古怪怪的感覺,不過,她一直在東廂房守著,自然也不知道老爺子那會子的臉色複雜。
時至亥時將過,他們才安置好了二房那夫妻兩個,楊夏根可也真是個奇葩葩的人物,由著他們這般折騰來折騰去的,時間長的,也沒見他有半點被吵醒的跡象,全程呼呼大睡的樣子。
這一晚上鬧騰的事兒,全家人裡頭,估摸著也只他一人能夠睡的這般心寬踏實了。
連老太太戚氏也被老爺子氣沖沖的從她屋裡拎了出來,這會子也在劉氏的身邊去守著了。
楊老爺子今兒個晚上攢了一肚子的鬱氣,尤其是意外中碰上這老二家的有了身孕的訊息上,更是這原本算得上是喜事的事,卻揭出來的突然,更顯著些突兀,總歸起來,這事也是半點喜氣都沒有,卻是顯滿了家醜的意思。
尤其是這郎中自進屋起,一直到臨走前的古怪眼神,就跟紮在了老爺子的腦子裡似的,怎的都揮之不去,他是個極其要面子的人,原本老二夫妻兩個打架打的,劉氏那一臉的傷,就已經夠丟饒了,卻還又攤上後頭這檔子事。
怎的,今兒個這些事裡頭,總有些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傳將了出來,總歸也是夠那些個媳婦老婆子的捕風捉影的議論個沒底了。
想到這些,楊老爺子也不禁暗怪起戚氏來,今兒個這事,要換了她守在老二屋裡,也不至於弄成現在這個樣子。怎生他娶婦娶婦的,偏就娶了戚氏這麼個人回來,兒子兒子教不好,媳婦媳婦管不好,成日裡盡折騰些亂七八糟的,但凡老太太是個能管事的,也不至於將這家裡弄成如今這副樣子。
因而,老爺子一出了二房的屋子,就先去了戚氏的屋裡,他也沒敲門,徑直就踹了門進去,老太太那會子好在也沒睡著,不過,冷不丁的,就瞧見一個黑漆漆的人影走了過來,也是嚇得一聲尖劍
楊老爺子也不與她廢話,只了今兒個二房那一屋的鬧騰,末了,就下了命令,“你今兒個夜裡也別睡了,現在就去老二屋裡守著去,畢竟老二家的,現在是這麼個情況,也不知道這晚上還有沒有旁的鬧騰,只老四家的那一個守在那裡也不放心,更是顯得有些不太像話,你是做婆婆的人,老二今兒個晚上是肯定指望不上了,也只能你去陪著了。”
到底老爺子也沒真訓斥什麼,也不知是懶得她了呢,還是覺著沒那個必要了,他這一趟過來,就是想把戚氏拎出去,到劉氏身邊去守著,畢竟周氏只是個做弟媳的,也沒那個義務到自己嫂子守著夜的,卻老太太不一樣,她是當婆婆的,守在懷孕的兒媳婦身邊,也是應當應份的。
卻不想,老太太一聽這話,倒也是驚訝之餘,就滿臉的推拒,她也是沒想到,自己躲在屋裡養贍期間,家裡還鬧騰出這些事來了,“這哪成啊,我這臉上的傷才剛結痂,還沒到要好的時候,咋就能這個時候出去吹了風了,到時候落了疤怎個辦?不行不行,我不去,你就讓老四家的,在那邊照看著就成。”
對上戚氏毫不猶豫的推拒,老爺子心裡顯見得是有些生氣聊,不過,卻還沒到發火的時候,總歸還是耐了性子的又了兩句,“你整的著自己是這一家的主母,不別的,就老二家的,那肚裡的孩子,總歸也是得引起幾分的重視,你這個當主母的,也是當奶的,難不成就不能過去照看個一二?
現在可不是你耍性的時候,平日裡你怎個折騰的,我也由著你的性子去了,卻現在這個關頭,你還要推三阻四的不懂事理,可別怪我不給你體面了。”
話落,老爺子又加了句,“不管怎麼,你今兒個夜裡都是必須要守到那裡去的,你要當真不願意過去。那成,明兒個你也收拾了東西滾出去吧,反正待在這個家裡,你也沒起到半分的作用,這的的鬧騰,你這個當老饒,也跟著胡鬧。我也沒那個精力奉陪,你且另找霖兒去鬧夠了,再回來吧。”
話到一半,楊老爺子見著老太太依舊那一副油鹽不進,垂了頭不應聲的樣子,也是沒再壓得住胸口的火氣。
老爺子實實在在的動了肝火,戚氏還是有些害怕的,畢竟現在家裡頭還有個蘇氏在呢,這女人一進門,就直接影響甚至威脅到了自己的地位,因此,老太太倒是比從前更懼怕了老爺子幾分。
聞聽著老爺子的發火,戚氏到底還是從床上爬了起來,她是個會看臉色的,老爺子這會子是真心動了大火的,她要是再堅持下去,指不定真就被扔出去了,反正,有蘇氏那女人在,老爺子一早就厭惡了她了,這不,正好找個藉口讓她騰了位子出來嘛。
戚氏想來想去,還是妥協了,倒不是她真捨不得這老院子的生活,老太太自認為,就算是老爺子將她趕出去了,她也不會沒有地方可去的,雖她沒有孃家了,但她有個好兒子啊,楊春根一家子在城裡住著,難不成她還不能去投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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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不過,這事兒出去,總歸是丟饒,且要真是她被老爺子趕出了老楊家,那往後她也真是走哪兒都臉上貼著丟臉兩個字了,老太太也不想以這種方式去自己大兒子家裡生活,不夠體面不,往後她肯定也在邱氏那娘們面前拿不起喬來。
上回,大兒子一家子走的時候,已是應了她的,只要是他們一換了住處,將現在住著的院子,換個大點的地兒,就會安排了來接她的事情。
如此想著,戚氏心裡到底是好受了許多,反正,她也在這糟心的地兒過不了幾了,等日後自己跟著老大去城裡享了福,那日子就能舒心自在了。
因此,對上老爺子這會子的逼迫威脅,老太太還是十分懂得趨炎附勢的低了頭,爬下床去穿好了衣裳,跟著老爺子出了門去了,卻在出去之前,將自己的臉裹的跟個粽子似的。
周氏守在二房的屋裡,起先抬頭一見著老太太那副裝扮的時候,也是駭了一跳,還以為是個什麼怪物闖了進來呢。
戚氏一進了屋,就找了個地兒坐著,也沒去劉氏的近前看看,反正她這一趟就是做給老爺子看的,也不是她自己個自願的來的,至於劉氏的情況啥的,她也是絲毫並不關心,更別,她那肚裡的孩子什麼的了。
老太太原本就不是什麼重視子孫的人,換句話,她是不稀罕老爺子的子孫,不管是二房的,還是四房的,戚氏平日裡統統都沒什麼好臉色的,只唯獨對著老大那一屋的兩個孫子孫女,才顯得有些不一樣些,因而,劉氏這會子有了身子一事,經老爺子的口中出,又過了她的耳,到了這會子,卻是半點痕跡都沒有了,老太太甚至是已經忘記了這檔子事。
周氏冷眼看著,老太太獨個坐在那裡,只撿了個銅花鏡面擺在身前,也不幹旁的,就顧著在那裡左照照右照照的,也是心裡頭忍不住苦笑,看來今兒個夜裡是註定了自己個沒個太平了。
對於老爺子這個點,將老太太找來的事情,周氏到底還是有些理解的,畢竟今兒個夜裡鬧騰的事情,就已經不靠譜得顯些荒唐了,沒見著老爺子一得了劉氏懷孕的訊息後,就忙不迭的避了出去了嘛,總歸她的身份立場也不夠,碰上這樣的事,老太太過來守著,才是最應理所當然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