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小樺，哥一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你能夠過得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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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過的一切諾言，都沒有兌現。
甚至殷樺死的時候，連眼睛都閉不上，他知道殷樺在擔心什麼，擔心他還在生氣，擔心他以後沒有人照顧，擔心他忘了還有這個弟弟。
誰說喪屍沒有眼淚，他這滿臉的溼潤，都是什麼？
殷曄緊緊抱著殷樺，給他擦臉上的血和淚，他的臉龐還是那樣稚嫩，像個不諳世事的孩子。
他是做了很多壞事，做了很多蠢事，讓殷曄一度生氣到恨不得和他斷絕關係，可是二十幾年的相依為命啊……
那樣冷的冬天，他和他躲在天橋底下，僅有的棉衣包裹著兩個人，他們用體溫溫暖對方，從雪堆裡，從死亡的邊緣爬出來。
最黑暗，最苦的日子，他們是一起走過來的，不是親兄弟，勝似親兄弟。
其實殷樺不壞的，他只是太偏執，所以才做出那麼瘋狂的事，殷曄後悔的心肝都要疼碎了，他抱著殷樺的屍體，哭到崩潰。
可這世上，哪有後悔藥？
直到穆林他們都進來的時候，殷曄還痴痴的抱著殷樺不肯撒手，他身上的傷勢太重了，哪怕是喪屍的體質，也有些受不住。
穆林就低聲勸他：“曄哥，先出去吧，一會兒聯絡了京都那邊，就要直接炸掉這裡了。”
殷曄渾渾噩噩的，這才稍微清醒了一點，他呢喃道：“小樺，你閉眼吧，哥帶你回家……”
殷樺血紅的眼睛，就真的慢慢閉上了，他從小就是個乖孩子，哪裡捨得讓自己最愛的哥哥擔心愧疚呢。
殷曄死死抱著殷樺的屍體，離開了地下城，有別人想幫他，他也不肯鬆手，就那麼死死地抱著。
被抬去治療的時候，也抱著。
邵情揹著付景深，站在外面，親眼看到一顆炮彈落下，把地下城給炸了個粉身碎骨，那一切的一切，都被埋藏在地下，誰也不會知道，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麼。
除了她和付景深，殷曄。
“回了吧。”邵情莫名感覺到鬆了一口氣，不管怎麼樣，一切都已經結束了，等到太陽再升起的時候，就是全新的一天，全新的未來。
江城會越來越好，他們都會越來越好。
撤離s市以後，他們並沒有立刻回去，而是原地休整了一下，畢竟傷員的傷勢都很重，尤其是小包子情況不明，回去的路上一路顛簸，萬一出點兒什麼事兒，就真的沒有地方哭了。
邵情的傷勢稍微輕一些，付景深還在接受治療的時候，她就已經可以走動了。
邵情先去的，是殷曄住的地方，自從那天開始，殷曄的狀態就一直很不對，他抱著殷樺的屍體，怎麼都不肯鬆手。
不管是誰勸說都沒有用，連治療的時候，都要殷樺在旁邊，他整個人的精神狀態，也是不對的。
對此邵情感到很愧疚，畢竟不管怎麼樣，有一點是無法改變的，那就是她殺了殷樺。
邵情走進帳篷裡的時候，殷曄呆呆地抱著殷樺，坐在床上，面無表情，卻給人一種極致悲痛的感覺。
“對不起。”邵情在一旁坐下，輕聲的道。
殷曄搖搖頭：“你沒有錯……如果有機會的話，我也會親手殺掉小樺，給他一個解脫的，我只是恨自己，為什麼一直都沒有發現小樺的反常，讓他……”
殷曄輕聲道：“這輩子我對不起他，如果有機會的話，我還想做他的哥哥，一輩子對他好，這輩子欠他的，都彌補上。”
“你不要想不開……”邵情很擔心。
殷曄笑了笑：“不會的，好日子就在後面了，我怎麼會想不開呢？我會連著小樺的份，一起好好活著，他肯定會在下面等我的……”
邵情陪著殷曄坐了很久，能夠感覺的出來，隨著訴說，殷曄的狀態好了很多，她走出帳篷的時候，殷曄就已經清醒的差不多了。
回去自己住的地方，三個男人都在，邵情沉默了一下，然後道：“我們結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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