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分明是女人發出來的,充滿了絕望和恐懼,邵情記得,白日裡她就看到了兩個女人,一個普普通通,很難讓人記住,一個穿著白大褂,跟在那個老頭身邊,長得倒挺清秀。
聲音一響起來,本來睡得就不深的阿蘭立刻醒了,她一臉驚慌的看向邵情,在看到邵情身上那股淡定的時候,竟然奇蹟般的安定了幾分。
三個人急匆匆的出了門,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去了,他們住的離事發地略微遠了一點,到的時候,已經有不少人在那裡了,每個人的臉上都是深深的絕望。
邵情走到人群最前面,然後就看到,穿著白大褂,面容清秀的女人臉色蒼白,癱坐在地上,一臉的冷汗,連五官都因為深深地恐懼,扭曲成了猙獰的模樣。
而在她身前不遠處,躺著一具屍體,那應該是一具剛死不久的屍體,因為屍體上還在冒熱氣,之所以屍體在冒熱氣,是因為他脖子一下的面板,都被扒掉了,露出模糊的血肉,和肌肉的紋理。
屍體的四肢都扭曲的不成樣子,肚子也被剖開了,腸子拉扯的老長,繞了他的脖子好幾圈,看起來就像是他自己用腸子把自己勒死了似的。
唯一完好的是腦袋,他面容驚恐,帶著深深地絕望,舌頭被拉出了老長,生生拉斷了,又塞了回去。
有些蒼老的那個老人擠開人群走了進來,身邊跟著白天說話的那個中年人,他面色嚴肅的掃了一眼地上慘不忍睹的屍體,半晌才道:“抬下去埋了,大家都回去睡覺吧。”
邵情對於他的平淡反應,略微有些不解,這種時候,難道不應該查探一下嗎?最起碼要研究一下他的死因,然後提高警戒吧?
而這位老者,就像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場面一樣,除非……在被圍困的這些天裡,類似的事已經發生了很多次了,甚至他們都知道,動手的是誰!
只不過,如果動手的是外面那些喪屍的話,它們既然有進來的能力,又為什麼不衝進來,把這些人一網打盡,而是一個一個的虐殺?這不符合喪屍的習性。
如果是人的話,就更說不過去了,知道兇手的話,抓出來就是了,不知道的話,最起碼查一下。
總之這種種一切,太不對勁了。
不等邵情想明白,坐在地上的那個女人就突然發難了,她像瘋了一樣的拽著自己的頭髮,一雙因為驚恐而放大的瞳孔顯得格外空洞,帶著怨恨,死死的盯著邵情,尖聲道:“是他們!一定是他們把惡魔帶進來了!不然……不然的話那些怪物又怎麼會進來!”
說著說著,她就捂住了臉,只有眼睛從指縫裡露了出來,怨毒的看著邵情等人。
人群立刻開始竊竊私語,他們似乎忘記了,是邵情帶來了糧食,每個人都用異樣的目光看著邵情。
被圍困這麼久,壓力,絕望,還有死亡的逼近,已經快讓他們瘋掉了。
蒼老的老人皺著眉,低聲道:“行了!別胡說八道了,青梅,你把安染領回去,她被嚇壞了,你好好安撫她。”
那個長相普普通通的女人,就應了一聲,上前扶起叫安染的女人,安染估計已經崩潰了,她全程捂著自己的臉,只是透過指縫,在往外看,嘴裡還在唸叨著什麼。
等她從身邊走過的時候,邵情才能聽清她說的,是什麼。
安染在唸叨的是:“它們來索債了……一個都逃不過……一個……都逃不過……”
邵情不由覺得雞皮疙瘩起了一身,只覺得這裡的事,處處透著詭異,這些人,好像每個人都知道真相,又好像每個人都不知道,他們已經絕望,已經瘋狂,已經在崩潰的邊緣。
那個老人走了過來,似乎是想笑一下,卻因為常年保持冷酷的表情,使得他的笑容看起來分外的彆扭,就像皮笑肉不笑似的:“見笑了,幾位也回去休息吧,快天亮了……”
阿蘭似乎想問什麼,卻被邵情一把抓住了手,然後道:“老先生你也是,我們先回去了。”
他多看了二呆一眼,然後就帶著那個中年人離開了。
邵情也帶著二呆和阿蘭回去了,此刻已經是半夜三點多,是人一天當中最困的時候,三個人卻完全沒有一點睡意了。
一回到房間裡,阿嵐就忍不住問邵情:“為什麼沒有人查?為什麼他們都像是司空見慣了一樣?為什麼整件事處處都透著怪異?”
邵情拍了拍阿蘭的肩膀,很多猜測都不能跟她說,只是道:“現在情況特殊,我們要做的就是靜靜等著就好了,等待救援,有些事越是不知道了才越安全,你再去睡會兒吧,快要天亮了。”
阿蘭肩膀一軟,一屁股坐在了床上,卻沒有睡,只是把自己蜷縮成了一團,邵情嘆息一聲,頭疼的要命,她領著二呆,站在窗前,心思煩亂。
趁著現在睡不著,邵情把整件事從頭到尾的捋了一遍,越想越覺得不對,最後也懶得想了,把腦袋往二呆肩膀上一靠,就開始盤算離開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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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援過幾天應該就到了,完成這件事以後,她想帶著二呆他們,往南方去走走,南方氣候溫和,適宜植物生長,她一路過去,算是邊旅遊邊尋找高階的變異植物,填補手裡的空缺。
第二天的時候,那些人又恢復了正常,雖然仍舊是很頹廢絕望的表情,比起昨夜來,卻好了很多。
邵情吃飯的時候,也曾四處打量,卻不見那個安染了,也沒見青梅,想必她還沒恢復,不便出來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