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傘的人,是裴祺。
這一次,她不會再把傘從他手上打掉了吧,可是望到她獨自掩面泣涕的跪在地上,任憑風吹雨打還不見任何人上前,心底突然升起了一絲疼意。
“不要這樣對自己!”裴祺淡淡的開口,風雨中,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搖曳。
夏秀敏已經沒有了表情,連難過都沒有了。
“他在哪?”往日殷紅的唇瓣,此刻都沒了血色,夏秀敏整個人都是蒼白的像是要昏倒的樣子,然而她瘦弱的身子裡投過這樣不帶一絲感情的樣子,讓所有人都有些動容。
這天地間的顏色全部被夏秀敏慘白的臉色給吸了過去,裴祺用手摸了摸她的頭,眉頭更是皺了起來。
從手上傳過來的溫度告訴他,夏秀敏已經病了。
“別這樣,人都死了!”裴祺想要抱著她的身子往屋簷下走去,然而那麼多王公貴族都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切,他卻一點也不在乎。
“他在哪?”夏秀敏的眼睛對不上裴祺的焦距,只是沒有生氣的繼續問道。
“你病了,還管別人做什麼?”裴祺怒吼出聲,夏秀敏這樣糟踐自己,只是為了一個死人,他真的想不通。
裴祺一把擄起夏秀敏的身子,他不想再看她面無表情的站在雨中盤問自己另一個男人的事情了,那沒有生氣的臉,已經刻在他的腦海中了,只覺得這樣的情景牽動了他心底最柔軟的部分,很疼很疼。
“啊!”是裴祺吃痛的聲音,夏秀敏咬著裴祺的手,那隻手正緊緊的抓著自己不放,另一隻還打著雨傘。
夏秀敏的嘴角滿是血液,有裴祺的傷口,還有她含混不清咬到的自己的唇角。
“他在哪?”夏秀敏推開了裴祺的身子,眼神同樣是空洞的沒有定落,可是心卻像是穩穩的紮在了一個地方,似乎到不了那裡,就永遠都不可能善罷甘休。
“皇陵,已經埋了!”裴祺忍著手上的疼痛緩緩開口,望去自己手上那排深深的齒印,這麼說來,他也擁有了屬於她的東西。
夏秀敏茫然的點點頭,仍然沒有一絲表情,甚至如同一具行屍走肉般。可是再一秒,她就飛速的衝出這龍紋吊飾的雨傘下,衝進了溼氣迷霧又磅礴的雨中。
每個人都看著眼前一幕幕畫面,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來,似乎武華王爺的死,對王妃的打擊太大,那女人怕是要得了失心瘋。
每個人都有些惋惜互相感嘆,沒想到武華王妃和王爺的感情這麼重,所以才會聽了王爺自焚後,也像是死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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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獨夏瑾樂和上官婉兒,兩人的眸色裡暗含了不一樣的顏色,不喜不悲,卻更是耐人尋味。裴祺對夏秀敏所有的憐憫和包容,難道上官婉兒就瞎了嗎?他已經可以當著所有人面對夏秀敏好了,那她這個皇后豈不是一個擺設了?上官婉兒的心很涼,眼裡透露了對那個不可一世男神深深的絕望。
夏瑾樂的情緒裡,摻雜了太多的得意和意外。只是沒想到,這回老天爺終於幫自己了一把,裴寒就這麼沒了,看來夏秀敏再做什麼,都是徒勞。更何況,今日的所有,都讓夏秀敏怕是無力東山再起。
雨漂泊了整個北趙,空氣裡的哀傷還在瀰漫,彷彿連天也在祭奠那死去的人,冷漠又帶著溫潤氣息的男人,就這樣永遠的沉睡在北趙的土地上。
夏秀敏騎著馬兒,一路踏著泥濘往皇陵的方向走去,等到真的看見了那一座才翻新的墓,她一個踉蹌的從馬背上翻了下來,身上的骨頭彷彿全都斷了一般,讓她一絲力氣都沒有了。
腿上的傷口劃開了,血滲了出來,本來素白的衣服被夏秀敏的鮮血染成了紅色,像極了盛開在白雪上的紅牡丹,這樣的畫面太震撼。
夏秀敏往裴寒的墓前爬了過去,沒有任何思想,只知道,自己要到那個地方,雨和血水混合到衣服上,臉上,夏秀敏整個人都像沒了靈魂一樣,只剩下這麼一具軀殼在垂死掙扎。
“裴寒!”她伸出了極為瘦小的右手,顫抖的摸著墓碑上刻的字。
北趙十七年,武華王爺裴寒之墓。
“是你嗎?不是你我知道!”她的情緒有些飄零,風漸漸的吹的更大,連一旁的馬兒都有些哆嗦的搖了搖尾巴。
夏秀敏的臉上泛著血水,卻沒有一絲血色,整個人蒼白的病態,全身只剩下兩隻顏色,一紅一白的相互交映,更是有些震懾人心的淒涼。她的淚慢慢的劃了下來。
“裴寒,我不相信你在裡邊,對不對!不會這麼快的!”夏秀敏摸著那深深握在掌心的字,一筆一劃,都像針一樣,紮在了心尖。
她的哀怨,她的無奈,她的悲憫,連天空都給了一些同情。這曠世的恩怨和絕戀,就這樣慢慢的斷送在塵世間,化為一粒粒最不起眼的塵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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