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夏秀敏的表情卻不像是說謊,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讓自己想要這般佔為己有,甚至可以不惜一切代價來換。
“什麼?”夏秀敏詫異的望著裴祺,他說的都是真的嗎?但若是假的,那就是裴祺給自己下的一個圈套:“你說的話,我必須見了皇后才能相信,但是皇上,你真的不用為了我而冒險,那上官婉兒,畢竟是一國之母,她的父親乃北趙宰相,若你負了她,你的天下也會動搖。”
“呵呵,難道朕的實力還不比一個宰相嗎?夏秀敏,你不要小瞧別人!”裴祺突然一個力道的掐住了夏秀敏的脖子,眼裡冒起了不明顯的恨意,夏秀敏被掐的很疼,但她仍然驕傲的一笑:“你可知,和裴寒比起來,你差到哪來了?就是這種陰險暗算別人的勁,不過這也算是優點了,若沒有權傾朝野的心,以江山為重,又怎麼稱王?”
“你!”裴祺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一下,但一看夏秀敏快要斷氣了一般,又放鬆了手上的力道,看她不住的咳嗽,他又有些心疼。
“皇上,你要我來換裴寒,保他的命,這個條件,我不會考慮的。我更不相信你所說過的每一句話,但你這番在意權勢的人,就不應該用上官婉兒的命來冒險,這天下,沒有幾個人能解那破冰草的毒。”夏秀敏一針見血的拆穿了裴祺,她根本不相信上官婉兒已經痊癒了,那還為何要招她進宮,如果真的沒病,想必裴祺早就對裴寒動手了,更不會三更半夜跑到自己房中談條件。
“好!這是你說的!”裴祺狠狠的轉身,樣子有些決絕,夏秀敏輕佻了一下眼角,目光黯淡的看著那人離去,才走到一旁的藥箱裡拿出一隻紫色的香點了起來。
很快房間裡就充斥了另一種味道,淡淡的,卻和剛才有些讓人迷亂的香氣明顯的不同,夏秀敏躺在床榻上,久久的翻身都沒有睡意。
是誰料到了裴祺會夜訪她的房間,還在這裡點了龍玉香?如果不是芳草的叫喊,怕是連自己也會昏迷其中,那種錯誤就是死也無法挽回。
然而裴祺今晚突然說了那麼多奇怪的話,有些決心不放過裴寒嗎?若他真的連上官婉兒的命都不在乎了,那就真的沒有能威脅到裴祺的東西了。
夜,越來越靜,只有偶爾打更的人,夏秀敏慢慢的睡了過去。
第二日剛醒,就聽到芳草的聲音,說是夏瑾樂登門拜訪,然而,上官婉兒也來了。
上官婉兒的架勢一直都很威風,倒不像一個快死的人,坐在華貴的馬車裡,玉手輕輕的撩起了窗簾,然後是好幾個宮女一起扶著慢慢的踏步下來,頭上還帶著鳳冠,看向夏秀敏的方向臉色顯得有些泛白。
夏秀敏走進趕緊行禮,上官婉兒的身後站著就是當日被夏秀敏下蠱的小宮女,另一側是夏瑾樂有些妖媚的身子,那三人齊齊傲然的注視著她,讓夏秀敏突然就鬱悶起來了。
一個是被自己整的快要死的人,一個是即將被自己弄死還不知情的人,另一個是被自己殺了丈夫很快再被自己幹掉的人,而她們現在的姿勢,挑釁的眼神,讓夏秀敏都有些同情了。
“娘娘這番來府上,是有何意?”夏秀敏開口,古墨也緩緩的朝這邊走來,皇后駕到,這王府裡的能提上臉面的人都得出來迎接。
“參加皇后娘娘!”古墨冷冷的開口,幾日裡的守孝,讓她清瘦了不少,上官婉兒看著眼前兩個對自己很是不屑的女人,嘴角嘲諷的笑了笑。
“如妃娘娘去了幾日,定然來送送她,王妃不介意吧!”上官婉兒走上前,從一旁的宮女手上拿了幾根香點燃,走到靈堂前的香爐跟前,拜祭了一會。
上官婉兒拜祭的同時,夏秀敏把臉轉向了夏瑾樂:“妹妹來這裡又是何事?那日讓你來我府上抬走你丈夫,卻不見你的人影,現在他也回去了,你倒來了。”
“夏秀敏,你做的事情,別人看不見,以為我還不知道嗎?”夏瑾樂咬牙切齒的咆哮出聲,一想到夏秀敏連一具全屍都不給柳君天留下,就是深深的憤怒,她會用了那麼歹毒的手法,只是因為那是她夏瑾樂的丈夫不是?
“那你倒說出來聽聽,哦,對了,前幾天我府上來了一個採花大盜,黑夜裡我也不知道是誰,就讓人亂棍打死了。”聲音不高不低,夏秀敏的表情很是問心無愧理所應當。
夏瑾樂這回真的快要發飆了,上官婉兒一個轉身,看了這場景才及時制止了她要動手的動作。上官婉兒笑意盈盈的望著夏秀敏:“王妃,據說今日皇上就要親自接手王爺的案子了,不知道要怎麼判呢,不過我一直都相信,他們兄弟之間有什麼誤會,王爺那樣心性的人,豈會是歹毒到給皇上下藥?”
上官婉兒的口風還是一如既往,但可以從這些言語中聽出,多於往日的些許諷刺。
“那倒不見得,娘娘,我姐姐當年在定國候就是出了名的善毒,若她看了誰不順眼,只用一杯茶水,那不稱心的人也會斃命,這王爺和王妃在一起了,耳濡目染一下,倒不見得不可能。況且這次,王爺的作案手法,和姐姐簡直是如出一轍,樂兒倒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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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瑾樂在一旁有些煽風點火的看著夏秀敏,現在手抱大樹好乘涼,皇后娘娘站在自己身邊,她一定要好好的羞辱一番夏秀敏。
上官婉兒用了十分驚訝的表情看著夏瑾樂,然後才把無辜的杏眼睜得很圓很圓:“王爺和王妃,倒不至於這麼無恥吧,一個加害了本宮一個再加害皇上,想來他們的目的,是這北趙的江山了?”
夏秀敏算是明白上官婉兒已經和夏瑾樂同為一丘之貉,可是她這麼輕鬆的吐露自己中毒的事,倒有些蹊蹺。
夏秀敏輕輕的一笑,並沒有在意剛才上官婉兒的話,只是對著夏瑾樂,滿臉的怨氣:“再怎麼說,我們也算夫妻同心,況且,裴寒根本不會做那種事情。”
她命人安頓了上官婉兒和夏瑾樂,反正武華王府很大,她沒有義務陪著她們兩人遊玩,這如妃剛剛過世,府上前來拜祭的人一直都很多,她還要接應其他人,但對於剛剛夏瑾樂提到裴寒今日受訊的事情,夏秀敏的心裡還是有些緊張。
可是,她習慣了用各種各樣的事情把自己塞滿,她只要聽一個結果就夠了,只要裴寒能夠健康的活在自己身邊,這就夠了。
夏秀敏和古墨站在如妃的靈堂旁,她突然注意到了跟在上官婉兒身邊的宮女,然而那女人並沒有跟著上官婉兒出去,緊緊的貼在自己身後。
夏秀敏的嘴角輕輕一勾,她很少給人下蠱的,但她也是一個記恨的人,當日狩獵場的小樹林裡,這個女人差點要了她的命。
她輕輕的轉動了一下手上的戒指,是剛剛打造的一個暗器,比起鐲子更加不易讓人發現,等戒指一旁被扭動開後,裡邊是一個淡紫色的小蟲子,蟲子有些安靜,但比起往日裡,已經活潑了很多,這就是那個宮女身上蠱蟲的蠱母。
蠱蟲之所以能被人牽動,全靠蠱母的作用了。現在那往日裡緊貼在上官婉兒身邊的宮女,如今卻因為身上的蠱蟲被自己戒指裡的蠱母吸引過來,一直站在身後不動。
夏秀敏轉了身,定定的看了那女人一眼。即使當日對自己下手的是兩個蒙面的黑衣人,但現在這女人的身形和髮色,卻把當日的她完全暴露了出來。她的頭髮不像別人那般烏黑濃密,卻是在耳鬢左側有一縷淡淡的紅,不怎麼細看還真的發現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