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還不等夏瑾樂開口,陶玉然便打斷了她的話,今日的她,氣色看上去比往日要好,不過夏秀敏卻不在乎,她只關心什麼時候會去陶玉然的墳前燒紙錢。
“瑾樂,姐妹之間怎麼能這樣?”出人意料的話從陶玉然口裡說了出來,夏秀敏沒有想到的是,陶玉然居然當著這麼多人面指責夏秀敏,想想這種情景並不多見。
“母親?你也覺得那古墨長得比我好看?”夏瑾樂睜大了眼睛,有些意外的看著陶玉然,今日這般反常的教訓自己,又什麼意思。
“瑾樂,古墨今日來了定國候,已經無父無母,能投靠我們,必然是覺得我們定國候是自家人了。而我這個定國候主母,當然不會看著她在外顛沛流離,這孩子命苦,你又何必與她爭風吃醋?”
夏瑾樂聽的耳根都紅了,還不停的呼吸空氣,像是要氣炸的感覺,看古墨的眼神也好不到哪去,只好憤憤的告退。
夏秀敏對上古墨的眸子,看來她已經把家破人亡的事實告訴了定國候的主子了,只是,那賭債呢?心裡有些不安,她又把眼睛望向四姨娘,那人還是和往日一樣冷淡不語,夏秀敏心底有些悔意,她突然覺得,古墨不應該來這裡,表面上的平平靜靜,背地裡的風起雲湧。
“古墨,姐姐看你來了府上,不如過些時日,來我的院裡坐坐如何?”夏秀敏笑道:“這些日子就先陪陪四姨娘,你們姑侄兩人多日不見,必定有話要說,我就不打擾了,等你們敘完了舊,倒是可以空出時間來,姐姐便陪著你,踏遍這整個皇城!”
古墨望著夏秀敏的眼裡有些失神,但周圍都是長輩,她只好輕輕的點了頭:“謝謝,你!”
夏秀敏告退了一干人,往自己的院落走去,但每離開正廳一步,她的心都會漏掉幾下拍子。
“怎麼了,小姐?”一旁的雀兒看到夏秀敏有些不對勁,趕忙問道,只是剛剛還好好的,怎麼一回了定國候,就又變成了死氣沉沉的臉色。
“恩!今日我們救下的那女子,是定國候四姨娘的侄女!”
“什麼?”雀兒有些驚訝:“怎麼可能?她的侄女不會這般落魄吧!”
“這,說來話長!”夏秀敏輕輕搖了搖頭,似乎要把腦袋裡所有沉重的東西都甩開,但越是這樣解脫自己,越覺得兩眼昏花。
“那既然這樣,古墨就衣食無憂了,小姐為何還是這樣悶悶不樂?”雀兒不解的問道,看著夏秀敏一直皺著眉頭,卻不明白她為什麼還要擔心。
“她的爹爹欠了許世豪一大筆賭債,所以才弄得今日這般破落,只是,她的親人竟然是四姨娘,四姨娘生性不爭不搶,我看她對古墨的感情也是極為的冷淡。如果四姨娘不出手,古墨身上的利滾利必然會牽扯到定國候。到時候,就不是她的事了,就是定國候和許家賭坊的事了!”
“這麼說來,小姐是後悔她進來定國候,怕給定國候惹了麻煩不成?”雀兒眨巴著眼睛繼續問,但她覺得夏秀敏不至於這麼冷血無情,能夠讓她這般憂心,一定還有其他緣由。
“這不是重點,古墨生性單純,若她的遠親不是定國候之人,那麼逃過此劫也並非難事,只是,她進的是定國候,如果被陶玉然盯上了,那就是我想保,也怕是有些力不從心。”夏秀敏糾結道,畢竟是她慫恿了古墨來找親戚試一試,但不想,卻讓那女孩從一個漩渦裡走向另一個漩渦中。
“這,小姐不必自責,反正古墨已經來了,人們已經知道她這個人了,你再去多想也沒有用!”雀兒勸道,可夏秀敏卻並不這樣認為。
她遣散了所有人,獨自走到書桌前,但心底的煩悶卻無法讓她看進那一字一句。她會不安,並不是因為古墨身後所承受的賭債,也並不是四姨娘對古墨的冷淡,只是,那人能進定國候這樣一個是非之地,自己才是導火線。若她真的忍辱嫁給了那許世豪,說不定才是衣食無憂,可現在,不難說哪日就會見到她的白骨。
夏秀敏沉沉的嘆了口氣,突然想到了陶玉然,今天的陶玉然真可謂一反常態,讓她都有些捉摸不透,從對古墨的態度,還有對夏瑾樂的訓斥,都讓人感覺到定國候一家主母的威嚴,呵,夏秀敏突然一陣輕笑,逢場作戲。
不過再想想,陶玉然又能多活幾日,等到明天陶瑞詳把當年血洗陶門的案件給抖出來,她倒不信,這個女人還能繼續在定國候裡叱吒風雲。
這一樣想,夏秀敏倒是有些安心了,睡意也不覺襲了上來。
第二日醒來時,夏秀敏明顯感覺府上和往日有些不同,她正以為裴寒帶了人馬來抓陶玉然,不想竟是許世豪來鬧事。
果然,和她預料的事情,一模一樣,只是時間上有些參差不齊。
正廳裡坐滿了許家人,許世豪一方霸主的樣子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本對朝廷官員應該禮讓三分,但那沒教養的男人卻來了定國候撒潑。
“許公子這樣的請求太不盡人意了!”夏秀敏沒有進正廳,只是在門外看著裡邊的情景,手不禁攢成了拳頭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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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這是哪裡的話,我堂堂一表人才,整個皇城的人都在給我排隊做媳婦,現在我正大光明的來你們定國候提親,就是想讓那古墨做我的十三姨太,難道還有錯?”許世豪一臉無恥的說道,從夏秀敏這個方向能看到,古墨安靜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頭低了下來,看不出什麼情緒,但也就那樣靜靜的坐著,都有讓人迷戀的資本。
“不成!就算墨兒不是的親孫女,但這事到此為止,我絕不會讓她嫁給別人做一個十三姨太!”老夫人堅決道,眉頭緊緊的皺著。
“這可不是您說了算!”許世豪撇撇嘴,滿臉的橫肉:“您可知,這姑娘她老爹,欠了我多少錢?她爹會死,就是自己造的孽,現在不給我還錢,還躲到定國候這顆大樹下避難,我看你們這回真是長了狗眼,認不清這賤人的真面目!”
“放肆!”老夫人怒斥道:“這裡堂堂定國候,豈是你在這撒野的地兒?你若再口出狂言,定國候畢然送客,也休怪我們無情!”
“哼?我許世豪不怕,反正出身本就沒有你們尊貴,但若讓朝廷內外知道你們和賭坊有染,還欠了鉅額債款,逾期不還,我倒要看看天下人是怎麼看你們定國候的,反正比起面子,我們賭坊向來都不會在意。”
夏秀敏狠狠的咬牙,她不想出面就是擔心許世豪把自己認了出來,若他找自己麻煩,她也不會糾結,就怕把這些罪名全都給了古墨承擔,那麼走了一圈,古墨還是要嫁給他,還是做了十三房太,當然得不償失。
古墨看了看許世豪,那個能長自己十歲的老男人,正用色眯眯的眼神看著自己,她的心底不僅是噁心,更多的是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