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的房間裡,點著一個紫砂香爐,由於近日裡夏瑾樂的事情,她還在擔憂著,人躺在床榻上,卻更是死寂沉沉的樣子,周圍的丫鬟拿著扇子一直在旁邊煽風,陶瑞詳也在跟前。
“秀敏來給祖母請安!”夏秀敏看著老夫人,禮貌的行禮。
很好!夏秀敏在心裡冷笑一陣,她想見的人都在,夏擎生,陶瑞詳,老夫人,只是陶玉然應該回房裡梳洗打扮了,剛才去了自己那裡撒潑一番,氣焰被自己澆滅的也差不多,當然得適時的補補火候。
“你來了!”老夫人看了夏秀敏一眼,作勢要起來。
“祖母,您大可安心在此靜養!”夏秀敏平淡的說道,這一次想要把一切帳算了清楚,當然要靠定國候了。
“這話怎麼說,秀敏,你說瑾樂明天能不能醒來?”老夫人有些擔憂道,眉頭堆疊著一座小小的山峰。
夏秀敏輕笑:“當然,只是祖母,您答應我一件事情可以嗎?”
老夫人和夏擎生對望了一眼,然後看到陶瑞詳也在一旁,又對上夏秀敏的眼睛:“你想說什麼就說吧,反正陶醫仙也不是外人了。”
夏秀敏看了一眼陶瑞詳,後者也在用一種深不可測的眼神看著自己,她只是覺得背部有些僵硬,但很快這種感覺就打破了:“明天王爺要來給我下聘禮了,想來我也不缺什麼,但是一旦嫁了過去,自然是皇室之人,所以還請祖母好些給我準備嫁妝。”
這回沒等老夫人開口,夏擎生倒是破口大罵了出來:“你現在居然有心思想著嫁人的事情?難道瑾樂的死真的是你一手所為不成?連一點做長姐的姿勢都沒有,真是令老夫失望!”
夏秀敏委屈道,她偷偷的看了老夫人一眼,後者剛剛愁著的眉目更深了,所以她想應該是在考慮自己說的話:“爹爹說話何必如此之重?我不過是讓祖母替我置辦嫁妝,又有何不妥?再說明日提親是王爺說的算了,若我能隨意改變這日子,定當不會在妹妹出事的時候過的這樣紅紅火火,不然閒人看了對比起來的確有些讓人難堪!”
“好!就照你說的辦!”老夫人為難的答應:“可是若瑾樂明日還醒不來,我也會昭告天下,定國候二小姐病逝!那麼希望轉告武華王爺,不要嫌了我們定國候不吉利!”老夫人手上抓著佛珠,一顆顆的撥動著,嘴唇還有些顫抖。
“當然,我自會說清!”夏秀敏站了身子起來,看了一眼陶瑞詳,他從頭到尾只是坐在木雕的椅子上,一句話都沒有說,完全是局外人一般。
夏秀敏討厭那樣的嘴臉,和父親的眉目裡有幾分相似,所以,每次都像是看到父親一樣,然而,每次都會有一個聲音在一旁提醒,就是這個人,殺了你父親。
夏秀敏走出了房間,看了看天色,如果再不出意外,明日,一定會有一大出好看的戲,到時候,誰生誰死,都要看她的心情了。
不由得嘴角勾上了一個極其變態得笑容,夏秀敏冷直的往房間裡走去,似乎院落裡,總有個人影在背後跟著,她輕笑,沒有回頭。
第三日,不到午時,裴寒的聘禮還沒有到,所有的人都到了定國候的冰窖裡,夏秀敏看著躺在冰棺上的睡美人,露出了極其憐惜的表情。
“她沒醒來啊,夏秀敏!”陶玉然的聲音有些尖銳,但是明顯了她已經做好一切手撕夏秀敏的準備,現在連裝都懶得裝了,口口聲聲的不再是女兒女兒,但這讓夏秀敏聽了更舒服些。
“祖母!”夏秀敏沒有搭理陶玉然,看著老夫人凝重的神情,想到現在只有她和父親還算是自己立場的人,那麼她也只能藉助這兩個人的力量了:“當日你說過,夏瑾樂醒來了,不會再追究過去的事情,甚至是下毒兇手?”
“是!”老夫人答道,試問誰還會比瑾樂的性命重要呢?
“可是,如果她醒來,就說明秀敏沒有下毒,那麼我為什麼要白白的承擔那無須有的罪名呢?這幾日裡我也受盡了府上各種流言蜚語的栽贓謾罵,為什麼這些本不屬於我的東西我要去承受呢?您只考慮了夏瑾樂,難道就沒有考略考慮過我的感受?”夏秀敏狠狠的問道,讓老夫人一時間答不出話來。
“你覺得兇手會是誰?”夏擎生突然開口,看著夏秀敏這樣對老夫人咄咄逼人的樣子,他也不想讓局面這麼僵硬。
“當然是陶瑞詳陶醫仙!”夏秀敏清亮的聲音飄蕩在整個冰窖裡,讓所有的人都震驚不已,包括陶瑞詳,他終於也露出了仇視的眼神。
陶瑞詳沒有想到自己會被拆穿,而且從他剛來府上夏秀敏給自己的那杯茶時,就發覺了此人並非善類。
那種茶熟悉的彷彿那個死去的人又活了過來,讓他心裡不禁毛骨悚然,只是,為何這樣一個和自己不相干的女人,會這麼耿耿於懷的用那麼恨意的眼神看著自己?還一語道破所有機關?
“這怎麼可能!真是胡鬧!”老夫人怒斥道,如果說剛才她因為等待夏瑾樂復甦的神情有些凝重和心急,那麼現在她的臉色已經變得鐵青與憤怒:“你不可以這樣栽贓陶醫仙,他的威望,他的大氣,豈是你一個小小女流之輩在這裡胡亂猜測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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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沒有猜測,何來栽贓一說?”夏秀敏正氣道:“夏瑾樂身中奇毒,這是非常罕見的一種毒,只有陶門醫仙才能培養得了的。此毒無色無味,如果用千年冰蠶來製作的話,也要五年才能煉製一顆,所以江湖上的人,幾乎沒有見過這種毒的奇異之處,當然就不瞭解它的代價為何如此之高!”
夏秀敏看著夏瑾樂的身子,那日在她腳底上的黑氣已經漸漸消散,她在心底一笑,該是醒來了。
“那麼這種毒,奇異在哪裡呢?”老夫人不解的問道,似乎有點想要相信夏秀敏的話。
“一二三!”夏秀敏在嘴裡念著數字,到三的時候,冰棺裡的人兒,就慢慢的緩回了氣息,睫毛一動一動,夏瑾樂慢慢睜開了眼睛。
“這就是那毒的奇異之處!”夏秀敏一語道破,看著眼前的睡美人,露出了一個很是調戲的表情:“妹妹,活的久了真是什麼都能見著了不是?我還以為你死了,可是我多活了三天,就看到你這麼不聲不吭的醒了。”